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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 Manh Thang, Not Memory no. 1, 2009.

Ha Manh Thang,并非第一记忆,2009

 

 

亲爱的朋友们:

三大洲社会研究所向您问好。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表示,这场距离结束遥遥无期的大封锁很有可能在整个2020年以及2021年给全球GDP带来9万亿美元的损失。这个数字比日本和德国经济总量之和还要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总裁克里斯塔利娜·格奥尔基耶娃(Kristalina Georgieva)承认:“现实可能比我们估计的这种情况更为糟糕”。

欧洲内部呼吁债务共同化,也有人倡议全球债务延期,还有人呼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行数万亿美元的特别提款权(SDRs)。但是旧习难改,德国和荷兰不愿意为南欧经济体纾困,美国财政部以及债权人对于债务免除以及发行特别提款权并不关心。事实上,身处这场灾难性疫情的美国政府已经决定停止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供资金。

现在,全球新冠病毒感染人数已逾200万,死亡人数还在不断攀升。阴霾笼罩着人世间,仿佛冬天的一场大雪从天空倾泻下来,压得我们无法再继续保持乐观。

但是随后又闪现了希望的火花,这主要是那些致力于社会主义的国家和地区给我们带来的。1月底,全球大多数国家对来自武汉(中国)的消息还是漫不经心。越南总理阮晋福(Nguyễn Xuân Phúc)却组建了一支队伍,并开始制定应对病毒传播的措施。他当时:“与流行病作斗争就是与敌人作斗争。”越南政府开始追踪可能受到感染的人,检测与他们接触的人,隔离任何与他们有过交往的人,并组织整个医疗体系(包括退休的医生和护士)来应对紧急情况。越南军事医学科学院和Viet A Corporation公司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指导方针开发了一种低成本的检测试剂盒,这样越南就有能力开始对有症状的人进行检测了。关键的是,政府一再提醒民众不要抱有仇外心理(Xenophobia)。越南国家职业安全与健康研究所开展了一项明智的运动,旨在向公众普及新冠病毒以及基本卫生知识。为了更好地宣传,他们推出了一首歌曲以及一段视频,无数民众开始对此争相模仿。

 

 

视频:Ghen Cô Vy,2020年2月

 

到目前为止,越南还没有出现新冠病毒的死亡病例。

上周,越南向美国运送了45万套防护服,并向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英国和美国运送了75万个口罩。我们依然清晰地记得,美国曾在其欧洲盟友的协助下向越南境内投下了七百五十万吨炸药,其中包括化学武器(凝固汽油弹和橙剂),这些炸药摧毁了越南的社会,污染当地的农田长达几代之久。这些炸药的威力比美国向日本投掷的原子弹强上百倍。然而,正是经历过这些灾难的越南政府和越南人民在抗击新冠病毒的战役中采取了科学的应对方式并号召公众一起行动。也正是他们,慷慨无私地向既缺乏科学头脑又无法动员公众统一行动的美国运送了设备。

 

Vladimir Lebedev, Yesterday and Today, 1928.

Vladimir Lebedev, 昨日和今日, 1928.>

 

一百年前,也就是在1918-1919年之间,一场流感席卷了全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事正酣时,流感病毒威胁着一批又一批乘坐轮船来往于欧洲战场的军队。至少有五千万人在当时人们误认为是西班牙流感的病毒中倒下(该病毒于1918年3月首次发现于美国堪萨斯州)。在这场流感之前,在1889年至1890年之间就已经爆发了一场大流行病,这次疾病的迅速扩散被归咎于人类搭乘蒸汽驱动的交通工具快速穿梭于海洋及陆地。令人费解的是:死于1889-1890年流感的人群主要是儿童和老人,但是在1918-1919年流感中丧生的人群中又出现了年轻人。对此,至今没有人能够做出充分的解释。

用诗人艾萨克·罗森伯格(Isaac Rosenberg)的话说,曾在到处都是泥巴、充斥着芥子气、爬满虱子的战壕中,士兵们“耗尽了他们的青春(译者注:出自艾萨克·罗森伯格的诗歌:Dead Man’s Dump)”,现在又不得不面对家中的传染性流感。战争结束后,交战国之间建立了国际联盟(League of Nations),这一组织又成立了斑疹伤寒委员会(Typhus Commission),并又迅速改名为流行病委员会(Epidemics Commission)。疾病与战争总是结伴而行,大量的疾病,如斑疹伤寒、伤寒、痢疾、天花、霍乱和流感等,在退伍军人中大肆蔓延。流行病委员会访问了波兰,建议在当地建立防疫封锁线以防止疾病的进一步扩散,此外他们又与政府合作建立急诊医院和诊所。该委员会后来被纳入国际联盟的卫生组织,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又成为世界卫生组织的一部分。

苏维埃共和国成立于1917年十月革命之后,建国不久就受到了“西班牙疾病”(ispanskaya bolezn)的大肆侵扰。截至1918年后期,在苏维埃境内每周都会出现150例病例,尽管这不像斑疹伤寒那么严重(医院每周要面诊1000例斑疹伤寒病例)。斑疹伤寒主要由虱子传播,因此列宁说道:“社会主义和虱子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当时,新生的苏维埃共和国的医疗制度支离破碎,绝大多数人口仍然处于贫困以及非健康状态,种种困境都是历史遗留问题。内战、疾病和饥荒威胁着摇摇欲坠的社会。面对这样的难题,苏联人立即采取了几项关键行动

成立卫生部。1918年7月21日,苏维埃共和国将各个卫生机构集中起来,并由尼古拉·塞马什科(Nikolai Semashko)负责。这类机构是世界首创(相比之下,美国直到1953年才创建卫生部)。人民委员部的职责就是确保医疗是一项权利而不是特权,因此,医疗必须是免费的。

扩大卫生部门并使之民主化。苏维埃共和国迅速建立了医院和综合诊所,培训医生和公共卫生专家,并扩大了医学院和细菌研究所。彼得格勒公社公共卫生(Public Health of the Petrograd Commune)政委E. P. Pervukhin博士在1920年说:“我们已经建立了新的药品工厂,没收了投机者的大量囤货”。断了他们企图从医疗行业中谋取利益的念头。

 

Lithograph to illustrate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Soviet budget, 1930.

一幅展示苏维埃预算分布的平板印刷画,1930

 

动员群众。医疗保健不能仅靠医生和护士的努力;为此,Semashko提议动员工人和农民一起参与到建立一个健康社会的行动中。1918年,在城市和乡村都建立了工人抗击流行病委员会。工人和农民作为这些委员会的代表,交流了有关健康和卫生的科学信息,确保公共浴室干净,并监督他们的社区,以确保一出现任何疾病的迹象就会得到专业的医疗服务。Semashko在1920年写道:“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斑疹伤寒和霍乱的流行能够得到遏制,主要归功于工人和农民委员会的协助。” 公共行动是苏联医疗保健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加强预防措施。苏联的公共卫生官员认为,无论是面向公共卫生指导还是改善工人和农民的生活条件,我们都应该更多地投入到预防中。Pervukhin博士在1920年对一位挪威记者说,在苏联共和国,“当旧政权还未推翻时,许多人不得不居住在对健康极度有害的环境中。但是现在所有房屋都被国有化了,人们可以就此摆脱从前的日子了。有了粮食专营权,我们首先能够保障病、弱者的食品供应。”更好的生活条件加上更频繁的医疗护理,将能够遏制住疾病的传播。

正如Pervukhin博士所说,难怪“我们比西方国家更好地战胜了西班牙流感”。阅读这些文章时,我们脑中不禁联想到当今的越南、印度的喀拉拉邦、中国和古巴,他们不也正以同样的方式来应对新冠疫情。这场疫情突显了社会主义秩序与资本主义秩序之间的天壤之别:社会主义以人为本,将人民的利益置于金钱之上;相反资本主义只顾利益,对人民心狠手辣。杰西卡·卢森霍普(Jessica Lussenhop)为我们讲述了这样一则故事:位于南达科他州(美国)的史密斯菲尔德(Smithfield)猪肉厂的生产线上爆发了多例新冠肺炎病例后,该厂不但拒绝关门暂停运营,反而逼迫工人们继续劳作。走投无路的工人们只好到工厂上班。这个故事想要让您知道的是在面对流行病时,资本主义秩序所采取的强制性压迫行为。史密斯菲尔德的一名工人蒂姆(Tim)说,不管是否有新冠病毒,他都必须继续工作,因为“我有四个孩子要照顾。这份工作能让我养家糊口。”

 

 

列宁诞辰150周年报道

 

4月22日(星期三)是列宁诞辰150周年纪念日。值此之际,三大洲社会研究所以及三家出版社(印度的LeftWord Books出版社,巴西的Expressão出版社和阿根廷的 Batalla de Ideas出版社)在网上发布了一本纪念列宁诞辰的书,供大家免费阅读。这本书有英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版本,其中包括一篇列宁在1913年写的关于马克思的文章、一首玛雅科夫斯基(Mayakovsky)在1924年创作的歌颂列宁的史诗以及一篇笔者写的关于列宁理论和实践的短篇文章。

 

3月24日,肯尼亚作家恩古齐·瓦·提安哥(Ngũgĩ wa Thiong’o)写了一首题为《黑暗的黎明》的诗,来回应他的邻居珍妮特·迪文森诺(Janet DiVinceno)以及感谢穆科玛·瓦·恩古吉(Mukoma wa Ngugi)(康奈尔大学)和纳文·基肖尔(Naveen Kishore)(海鸥图书公司,Seagull Books),印度加尔各答)的帮助。 几天后,他分享了这首诗,这是他给我们所有人的一份礼物。

 

我知道,我知道,
它妨碍了维系人类情感的正常表达。
此时此刻,我们无法握手,
我们也无法拥抱,
我们甚至无法借给彼此一个可以靠着哭泣的肩膀。
我们认为邻里往来是理所当然,
因此我们时常拍着胸脯,
扬扬自得地夸耀着我们恪守的个人主义,
我们一边对大自然不屑一顾,甚至肆无忌惮地向它抛洒废物,
一边得意地宣称我们能够依法享有财产,
我们连连低声道谢,感恩上帝赠与我们的财富。
啊,我多么希望我能够用英语写诗,
或者用你说的任何一门语言,
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分享
Wanjikũ, 我的 吉古尤人* 母亲曾经告诉我的那些词:
Gũtirĩ ũtukũ ũtakĩa:
Gũtirĩ ũtukũ ũtakĩa:
再黑的夜晚,
终会迎来黎明,
简而言之,
每个夜晚的终点都会通向黎明。
Gũtirĩ ũtukũ ũtakĩa.
Gũtirĩ ũtukũ ũtakĩa。

这片黑暗也终会散去,
到时候,我们能够一次又一次地见面,
畅谈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黑暗和黎明,
我们可以放声歌唱,可以开怀大笑,甚至可以热情相拥。
自然与人类也紧紧相拥,
在黑暗的那道曙光中,或是在那新的黎明到来之际,
一条条平凡而又鲜活的生命被重新唤起,又一次受到了精心的呵护,
他们每一次脉搏的跳动,我们都为之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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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吉古尤人(Gĩkũyũ),居住在 肯亚中南部、靠近肯亚山的高原地区,操班图语。)

这片黑暗也将散去。正如Ngugi所写,迎接我们的那片光明不会是曾经的那道光,而是一个全新的黎明。

 

热忱的,Vij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