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化帝国主义:危机四伏的腐朽新阶段
撰写本文的研究持续了一年多,得到众多学者和社会主义实践者的帮助。本文依据“全球南方洞见”(GSI)提供的数据和图表,由吉塞拉·塞尔纳达斯(Gisela Cernadas)、米凯拉·恩东多·厄斯科格(Mikaela Nhondo Erskog)、提卡·莫雷诺(Tica Moreno)和黛博拉·韦内齐亚尔(Deborah Veneziale)负责编辑和协调。本文第四部分的数据和图表有赖经济学家罗思义(John Ross)发表的研究成果。
导言
30年前,资产阶级思想家宣告“历史终结”(end of history),如愿上演一出美帝国主义给人无懈可击之感的闹剧1。对于感受到帝国主义重压的人民斗争和运动来说,看不到这种终结的迹象。
面对1996年的巴西卡拉加斯大屠杀等暴力镇压,巴西农村劳动者组织(MST)通过占领和生产重新夺回土地,进行了大众土地改革,挑战了美国跨国公司孟山都等农业巨头2。1999年,被誉为“撼动大陆之战士”的乌戈·查韦斯(Hugo Chávez)在委内瑞拉赢得大选,随后拉美其他地方也开始急剧向左转,例如数百万工人、农民、土著居民、妇女和学生得到大规模动员,使拟议中的“美洲自由贸易区”在2005年破产,直接挑战了横行近200年的美国门罗主义3。
2002年,尼日利亚妇女聚集在壳牌和雪佛龙公司的大门口,抗议这些企业在尼日尔河三角洲开采资源、破坏环境。2004年,美国把时任海地总统让-贝特朗·阿里斯蒂德(Jean-Bertrand Aristide)赶下台并占领海地,引发海地人用大规模示威驳斥持续几个世纪的诋毁。2006年,数百万尼泊尔人在共产党领导下通过武装抵抗推翻了君主制。2010年,水果摊贩穆罕默德·布阿齐兹(Mohamed Bouazizi)当街自焚,于是突尼斯人起义反对导致他采取如此极端行动的新自由主义体系。
在随后的几年中,变化——有时微小而不可察觉,有时不稳定而具爆炸性——发生了。其中涉及到群众运动和国家行为者,有些情况下是极具权力的国家行为者。中国崛起成为经济强国,全球南方经济增长(按购买力平价计算在2007年超过全球北方的国内生产总值总和),国内资本投资遭遇多年忽视,经济金融化,制造业优势丧失,这些都对美国构成挑战。
2009年茶党崛起标志着美国国内政治的内部分裂。在国际上,美国未能用软性手段颠覆中国政权,也未能在俄罗斯实现去核化或政权更迭。随着灾难性的伊拉克战争(2003—2011)结束,美国暂时减少了军费开支,但随后转向动用武力或者以武力相威胁作为应对这些变化的中心支柱。
霸权的历史性衰退分三个阶段:生产、金融和军事4。美国尽管在生产方面失去了霸权,但仍在某些领域(包括军事相关领域)残存技术霸权。美国正目睹自己以美元为中心的金融霸权受到挑战,尽管还处于非常初期的阶段。虽然其经济和政治上的衰落可能正在加速,但它仍然保持军事实力——这使美国试图通过军事或军事相关手段来克服其经济式微的后果。
美国已经将中国定义为其战略竞争对手。美国的最低纲领是遏制和从经济上削弱中国,以确保美国未来的永久经济霸权。
从其自身角度来看,美国资本主义限制中国崛起合乎情理。不这样做将侵蚀美国在控制更高水平生产力和这种控制所带来的垄断特权方面的相对优势。美国国内各派步调几乎完全一致,继续与中国脱钩(尽管几乎不可能在美国国内完全做到生产力的再现代化)并推进对中国的军事准备。
2022年2月,俄罗斯军队进入乌克兰——缘于美国不断违反其对北约(NATO)不扩张的承诺以及基辅与顿巴斯之间的持续内战——标志着美国的世界军事格局迎来一个明确的新阶段。在一系列迅速行动中,美国公然将所有北方国家置于其麾下,并进一步令这些国家的军事机器臣服。美国确立了自己的“北约+”(NATO+)军事霸主之位,包括前东欧集团除3个成员国以外的其余所有成员。作为成员或观察员参加2023年立陶宛维尔纽斯北约峰会的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和韩国等国家实际上都是“北约+”成员。只有以色列(因政治考量托辞缺席)和几个全球北方小国缺席。
2023年10月起,以色列在美国政府无耻的全力支持下,开始让巴勒斯坦人遭受大规模的流离失所、种族清洗、集体惩罚和种族灭绝。近期加沙局势升级紧随乌克兰事态,标志着帝国主义体系内发生了质变。美国现在已经支配了所有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的经济、政治和军事,由此巩固了一个以军事为重点的一体化帝国主义集团,旨在继续控制整个全球南方,并把注意力转向支配欧亚大陆,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尚未受其控制的地区。
毫不夸张地说,全球北方已经对任何不遵循其政策的全球南方国家宣告了公开敌意和“战争”。这可见于2023年1月9日发布的欧盟-北约合作联合声明中:
“我们将进一步调动我们可以调动的所有政治、经济或军事手段,追求符合我们10亿公民利益的共同目标”5。
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人着实感受到了NATO+的公然野蛮行为和全球北方能够得逞的强制性“大众共识”。正如巴勒斯坦解放运动领袖莱拉·哈立德(Leila Khaled)最近所说:
“我们知道他们在说恐怖主义,但他们才是恐怖主义主角。帝国主义力量在世界各地,包括伊拉克、叙利亚等等国家……都在准备攻击中国。他们所说的关于恐怖主义的一切实际上都是关于他们自己。人们有权以包括武装斗争在内的所有手段进行抵抗,《联合国宪章》就是这么说的。因此,他们侵犯了人们的抵抗权,人们不甘生活在占领和压迫之下。历史告诉我们,人们抵抗才能够保住自尊和土地”6。
***
帝国主义已经开始转向新阶段:极化帝国主义(Hyper-Imperialism)7。这是以夸张和动态方式进行的帝国主义,同时也受制于衰落帝国自身造成的局限。刚果、巴勒斯坦、索马里、叙利亚和也门数百万居民感受到其力不从心的抽搐感,他们生活在美国军国主义之下,听到突如其来的声响就会本能地躲避。
但是,它并不是冷战那样在全球范围内的全线推进,在打完代理战争之后通过世界银行和其他开发机构实施经济帝国主义。它更像是一个溺水的亿万富翁坚信应该回到自己的游艇上。它挥动着仍然强大的军事实力。然而,在生产力不足并且知道金融力量正处于转捩点的情况下,美国曾经拥有的全套帝国控制技艺不再能够随心所欲地为其所用。因此,它通过最便捷的机制发力:文化(控制真相)和战争。
极化帝国主义的策略部分形成于现代化混合战争,其中包括法律战、超级制裁、侵占国家储备和资产等非军事战手段。数字时代特有的监视和定向沟通的新技术工具被帝国主义用来操纵思想斗争。这包括对真相采取更为恶劣和隐秘的手段,例如政治监禁“维基解密”创始人朱利安·阿桑奇(Julian Assange),他揭露了针对全球南方犯下的诸多罪行8。
全球北方是由49个国家组成的军事、政治和经济一体化集团。其中包括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以色列、日本以及次一级西欧和东欧国家。在军事方面,土耳其(北约成员国)、韩国和菲律宾(实际上是美国的军事化殖民地)被包括在我们所定义的“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中,尽管它们属于全球南方。
过去20年里,全球北方经历了显著的相对经济衰退,以及政治、社会和道德的堕落。北方国家试图把民众(包括在互联网上)对巴勒斯坦权利的支持非法化,因而其公民权利和“新闻自由”的虚假“道义”主张现在完全成了笑柄。这样全力羞辱和摧残有色人种民族让人想起过去几个世纪的遭遇,暴露了共同的所谓“白人脆弱性”(white fragility)。
全球南方国家包括前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一些欧洲以外的独立国家,以及现今和曾经的社会主义国家。大多数全球南方国家仍然需要为民族解放、独立、发展以及全面经济和政治主权而努力。
尽管术语有其局限性,我们仍将使用“全球北方”一词,偶尔会用“西方”(一个经常用到的空洞说法),与更准确的“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集团”一词交替使用。我们将分析全球北方的四个“环”,世界其他地区目前被称为全球南方,其中的大部分国家就是先前所说的“第三世界”。我们将分析全球南方的六个“组”。组别取决于一国成为政权更迭目标的相对程度以及该国政府在公开推进国际反帝立场方面的作用(详见图1)。全球北方大大升级了其与称为全球南方的世界其他地区所进行的普遍冲突。
第一部分:以美国为首的全球北方军事集团的崛起
转变与整合
过去30年,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经历了两次内部变化:
- 将该集团进一步扩大,囊括所有东欧国家(仅白俄罗斯尚未加入)。
- 维持西欧资本主义国家完全臣服所面临的挑战,这些国家放弃了任何基本的独立,很多情况下甚至连伪装都没有。
第二点在2018年因西欧国家屈服于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退出2015年伊朗核协议而尤为明显——是对其经济利益的重大打击。接下来,我们将讨论这一进程的来龙去脉9。
北约是我们所说的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的中心。它还包括日本、澳大利亚、以色列、新西兰、三个全球南方国家,以及其他几个非北约成员国的欧洲国家。
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在世界上绝无仅有,是事实上和法律上的军事联盟,有一个中央指挥部。其目标的明确性和统一性显而易见。没有其他同类型集团。过去十年,美国已经放弃了许多重要的反核扩散条约(2002年退出《反弹道导弹条约》、2019年退出《中程核力量条约》,2020年退出《开放天空条约》)10。这使得军方决策者有可能在几分钟内就可以部署好摧毁莫斯科的中程核导弹。
军费开支
在《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2023年11月号中,吉塞拉·塞尔纳达斯和约翰·贝拉米·福斯特(John Bellamy Foster)发表了一篇经过深入研究的论文,该文全部援引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BEA)以及美国管理和预算办公室(OMB)的官方经济统计数据,揭示了美国实际经济军事开支是美国政府承认的甚至亦或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所承认的两倍以上11。
2022年美国实际军费开支为15370亿美元12。
为了计算全球军费开支总额,我们选择SIPRI公布的数字作为除美国以外所有国家的主要数据来源13。仅就美国而言,我们使用了《每月评论》的数据。2022年,SIPRI将中国政府公布的国防预算数字从2290亿美元调整为2920亿美元,增幅为27.5%14。自2021年起,SIPRI开始采用新方法修订中国的军费开支15。SIPRI改变了对中国以往和当年军费开支的计算方法16。
SIPRI把OMB报告的2022年美国年度军费预算调整了14.5%,从7658亿美元增至8769亿美元17。这一增幅约为中国增幅的一半。
SIPRI对待中国军费开支的方式与美国截然不同,对美国的计算采取了更为谨慎的态度。
即使SIPRI将中国自己公布的军费开支翻一番,达到4580亿美元,也仅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2.6%。这大大低于美国实际支出的6%,即便如此,中国的军费开支也仅为美国的29.8%,而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4倍多18。
此外,与美国不同,中国没有902个海外军事基地19。美国的军事基地和干预不仅耗费年度预算,还造成长期经济债务。更多信息详见尾注20。
我们的分析得出了一系列明确结论。首先,美国通过北约和其他手段控制了全球高达74.3%的军费开支(图2),总额超过2万亿美元21。
图3显示,在全球军事预算最高的16个国家中,帝国主义国家占了12个。
图4显示了16个全球北方国家与全球南方军费开支前三位国家的对比情况。美国的人均军费开支是中国的21倍22。这些发现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国家 (GSI) | 军费开支 美元 (百万) |
军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 (现行汇率) |
该国人均军费与全球人均军费的比值 (倍数) |
---|---|---|---|
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
|
|||
美国 | 1,536,859 | 6.0% | 12.6 |
英国 | 68,463 | 2.2% | 2.8 |
德国 | 55,760 | 1.4% | 1.9 |
法国 | 53,639 | 1.9% | 2.3 |
韩国 | 46,365 | 2.8% | 2.5 |
日本 | 45,992 | 1.1% | 1.0 |
乌克兰 | 43,998 | 27.4% | 3.1 |
意大利 | 33,490 | 1.7% | 1.6 |
澳大利亚 | 32,299 | 1.9% | 3.4 |
加拿大 | 26,896 | 1.3% | 1.9 |
以色列 | 23,406 | 4.5% | 7.2 |
西班牙 | 20,307 | 1.4% | 1.2 |
全球南方
|
|||
中国 | 291,958 | 1.6% | 0.6 |
俄罗斯 | 86,373 | 3.8% | 1.7 |
印度 | 81,363 | 2.4% | 0.2 |
沙特阿拉伯 | 75,013 | 6.8% | 5.7 |
巴西 | 20,211 | 1.1% | 0.3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联合国(UN)、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和《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的数据编制
|
图5列出了军事预算超过200亿美元的所有国家,其中有11个全球北方国家,6个全球南方国家(共145个全球南方国家)。本图把韩国归入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
很明显,与全球北方相比,全球南方既不是一个阵营,也绝非军事集团。全球南方因此面临着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对军费开支的极度垄断。这对全球南方所有国家都构成了明确而现实的危险;对人类和地球的存续构成迫在眉睫的威胁。
反过来,就国家权力的最重要方面(即军事力量)而言,所有国家的工人阶级,尤其是世界上的有色人种国家所面临的最大威胁来自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阵营。客观地说,不存在次帝国主义或非西方帝国主义列强(这些概念是掩盖事实真相的主观欺骗)。
美国和英国的军事基地
2002年3月,《每月评论》刊载的一篇文章列出了已知美军基地所在国家的名单和地图,认为美帝国的范围可以用其基地来描述23。这在美国军界引起轩然大波。随后几年,大卫·维恩(David Vine)和反战组织“超越战争的世界”(World Beyond War)(该组织制作了一张开放查阅的交互地图)等对这篇文章进行了扩充24。
关于这些基地位置的信息为我们了解美国军事霸权的绝对普遍性打开一扇窗口。通过揭示帝国主义疆界和管辖方,基地位置和数量对了解帝国主义的形态和轨迹很有价值。
已知的美国军事基地有902个,英国有145个25。
由于美国军方和政府的保密性,我们缺乏有关发生在这些基地内的美国军事活动及那里驻扎的美军所发起的军事行动数据。因此,对美国对外军事活动的全面定性分析并不完整。分析的不足之处包括:
- 列出的基地不含美国在过去40年中建立的诸多私有化军事职能的设施和地点。戴恩国际(DynCorp International)、福陆公司(Fluor Corporation)、AECOM和KBR, Inc.等企业在全球范围内开展业务运营,包括科威特、沙特和印尼26。
- 不含美军的“非官方”项目,例如征用加纳首都阿克拉的科托卡国际机场1号航站楼,美军在那里无需护照或签证(只需美军身份证),美军飞机“免登机检查”27。因此,1号航站楼实际上是美军基地。加纳已经把其国家主权割让给了美国28。
- 不含美国军工数字通信复合体项目。许多海底电缆终端所在地只由美国情报部门许可的官员控制。控制全球海底电缆通信是美国情报的关键优先事项之一29。这是美国国家安全局“收集一切”(collect it all)项目的一部分,旨在收集世界上的所有通信数据,存储在代号为“黄蜂巢”(Bumblehive)、位于布拉夫代尔的犹他州数据中心(Bluffdale Utah Data Centre)等地,这是第一个“情报界全面国家网络安全计划”(Intelligence Community Comprehensive National Cybersecurity Initiative)数据中心30。
- 不含秘密军事项目和位置(包括被称为“睡莲”〔lily pads〕的东道国设施),尽管其中一些已经被揭露并包括在内31。
- 关于美军在不同地点之间的移动、所开展活动的性质(如部队调动或定点暗杀)以及货物、飞机和船只的数量,几乎没有任何信息。
- 并非所有基地在规模或功能上都是相同的,因此,几乎不可能评估相对重要性。有时,单个建筑被归类为基地,是因为它与1公里之外的其他建筑不相连。有些基地规模庞大,对所经之处的一切都造成破坏(如关岛的军事设施),破坏自然环境和当地居民的生活。其他一些基地被称为小型间谍网络设施。
由于这些限制,倾向于只报告可测量信息,而非未知但具战略意义的信息。
首先,我们用“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的数据给出一张地图,显示了哪些国家有美军基地,但没有显示每个国家具体有多少个基地。这是为了减少可能出现的错误对比。即使某个国家只有一个美国基地,也意味着该国已经把部分国家主权割让给了美国。其次,为了完整起见,我们下面有两张图表(一张是全球北方的图表,一张是全球南方的图表),列出了根据“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数据已知有美军基地的国家。
图6显示美国至少拥有902个海外军事基地,主要集中在与中国接壤的地区或中国周边的缓冲区,严重破坏了全球南方国家的主权32。
基地数量 | 国家/地区 |
---|---|
50+ | 德国 (171), 日本 (98) |
20-49 | 意大利 (45), 英国 (25) |
5-19 | 澳大利亚 (17), 比利时 (12), 葡萄牙 (9), 罗马尼亚 (9), 挪威 (8), 以色列 (7), 荷兰 (7), 希腊 (5), 波兰 (5) |
1-4 | 保加利亚 (4), 冰岛 (3), 西班牙 (3), 加拿大 (2), 格鲁吉亚 (2), 匈牙利 (2), 拉脱维亚 (2), 斯洛伐克 (2), 塞浦路斯 (1), 丹麦 (1), 爱沙尼亚 (1), 格陵兰 (1), 爱尔兰 (1), 科索沃 (1), 卢森堡 (1) |
总计 | 445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美国的海外军事基地不仅位于全球南方,在全球北方也有大量基地(图7)。超过三分之二的已知基地集中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两个战败国:德国和日本。
基地数量 | 国家/地区 |
---|---|
50+ | 韩国 (62) |
20-49 | 关岛 (45), 波多黎各 (34), 叙利亚 (28), 沙特阿拉伯 (21) |
5-19 | 巴拿马 (15), 土耳其 (12), 菲律宾 (11), 巴林 (10), 伊拉克 (10), 马绍尔群岛 (10), 巴哈马 (9), 伯利兹 (9), 洪都拉斯 (9), 尼日尔 (9), 危地马拉 (8), 约旦 (8), 科威特 (8), 阿曼 (8), 巴基斯坦 (8), 埃及 (7), 哥伦比亚 (6), 萨尔瓦多 (6), 索马里 (6), 北马里亚纳群岛 (5), 秘鲁 (5), 卡塔尔 (5) |
1-4 | 喀麦隆 (4), 哥斯达黎加 (4), 美属维尔京群岛 (4), 阿根廷 (3), 中非 (3), 乍得 (3), 肯尼亚 (3), 毛里塔尼亚 (3), 尼加拉瓜 (3), 帕劳 (3), 泰国 (3), 阿联酋 (3), 美属萨摩亚 (2), 巴西 (2), 迪戈加西亚 (2), 吉布提 (2), 多米尼加 (2), 加蓬 (2), 加纳 (2), 马里 (2), 新加坡 (2), 苏里南 (2), 突尼斯 (2), 乌干达 (2), 也门 (2), 南极洲 (1), 阿鲁巴 (1), 阿森松岛 (1), 博茨瓦纳 (1), 布基纳法索 (1), 布隆迪 (1), 柬埔寨 (1), 智利 (1), 古巴 (1), 刚果(金) (1), 印度尼西亚 (1), 荷属安的列斯群岛 (1), 萨摩亚 (1), 塞内加尔 (1), 塞舌尔 (1), 南苏丹 (1), 乌拉圭 (1), 威克岛 (1) |
总计 | 457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图8列出了美国在全球南方国家和地区的海外军事基地所在地。韩国拥有62个永久性美军基地。
国家/地区 | 建筑内部面积(平方米) | 建筑物(总数) | 占地面积(公顷) | 军事基地(总数) |
---|---|---|---|---|
日本 | 10,339,000 | 12,079 | 41,715 | 76 |
德国 | 9,135,000 | 12,537 | 2,682 | 93 |
韩国 | 5,631,000 | 5,832 | 12,262 | 62 |
意大利 | 2,011,000 | 2,032 | 945 | 31 |
关岛 | 1,382,000 | 2,807 | 25,322 | 45 |
英国 | 1,364,000 | 2,883 | 3,253 | 14 |
科威特 | 676,000 | 1,503 | 2,549 | 6 |
卡塔尔 | 661,000 | 663 | 2 | |
古巴 | 588,000 | 1,540 | 11,662 | 1 |
土耳其 | 478,000 | 817 | 1,356 | 8 |
西班牙 | 419,000 | 889 | 3,802 | 2 |
波多黎各 | 411,000 | 794 | 7,042 | 29 |
巴林 | 390,000 | 468 | 83 | 9 |
比利时 | 362,000 | 479 | 10 | |
马绍尔群岛 | 286,000 | 633 | 551 | 6 |
格陵兰 | 220,000 | 197 | 94,306 | 1 |
吉布提 | 171,000 | 379 | 459 | 2 |
荷兰 | 151,000 | 150 | 5 | |
阿联酋 | 128,000 | 400 | 5,059 | 3 |
葡萄牙 | 114,000 | 170 | 532 | 6 |
洪都拉斯 | 92,000 | 336 | 1 | |
新加坡 | 86,000 | 120 | 3 | |
罗马尼亚 | 70,000 | 179 | 177 | 4 |
巴哈马 | 62,000 | 179 | 219 | 6 |
希腊 | 61,000 | 85 | 41 | 4 |
圣赫勒拿 | 43,000 | 124 | 1,402 | 1 |
澳大利亚 | 41,000 | 83 | 8,124 | 5 |
保加利亚 | 39,000 | 93 | 2 | |
美属维尔京群岛 | 26,000 | 29 | 5,964 | 5 |
约旦 | 17,000 | 31 | 3,978 | 1 |
塞浦路斯 | 16,000 | 38 | 1 | |
以色列 | 13,000 | 19 | 2 | |
美属萨摩亚 | 11,000 | 10 | 2 | 1 |
尼日尔 | 11,000 | 45 | 1 | |
波兰 | 11,000 | 20 | 3 | |
库拉索 | 9,000 | 15 | 17 | 1 |
萨尔瓦多 | 6,000 | 14 | 14 | 1 |
北马里亚纳群岛 | 5,000 | 17 | 6,499 | 10 |
秘鲁 | 5,000 | 7 | 1 | |
挪威 | 3,000 | 4 | 1 | |
冰岛 | 2,000 | 7 | 425 | 1 |
肯尼亚 | 2,000 | 5 | 1 | |
加拿大 | 91 | 1 | ||
总计 | 35,548,000 | 48,712 | 240,533 | 468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美国国防部(Dept. of Defense)的数据编制
|
图9显示了美国的驻军规模:4.9万座建筑,建筑面积3600万平方米,占地面积达24.5万公顷。按建筑数量排名,三个二战轴心国位居前四位。
虽然大英帝国如今已悄然日落西山,但图10显示,英国的军事基地网仍然十分庞大,重点集中在是西亚和非洲。
美英军事入侵、干预和“派遣”
北约国家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广泛的军事派遣和干预,得到其庞大军事基地网的支持。
图11和图12仅为2022年的情况。帝国主义势力在全球南方国家展开了317次军事派遣行动,而在全球北方盟国中有137次,共计454次(其中45次是在非联合国会员国)。军事派遣次数最多的帝国主义国家包括美国(56次)、英国(32次)、法国(31次)、意大利(20次)、德国(17次)、西班牙(15次)、加拿大(13次)和荷兰(13次)(图11)33。
图12表明,非洲和西亚仍然是西方国家的焦点。2022年,以下五个国家遭受的外国军事派遣次数最多:马里(31次)、伊拉克(30次)、黎巴嫩(18次)、中非共和国(13次)和南苏丹(13次)34。
观察美国和英国基地以及全球北方军事派遣的地理位置,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美国的监控边界,而欧亚大陆及其缓冲区域是当今时代的战场。
如图13和图14所示,美国及其全球北方盟友,尤其是英国,已经进行了数百年的军事干预。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s)是美国政府的官方出版机构,因此它是关于美国军事干预数据的主要来源,用来展示美国军事干预的规模和历史持续时间。然而,必须指出,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不执行秘密任务,并且没有汇总数据以区分美国武装力量的各类海外干预。这些数据没有根据事件的性质或规模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所列事件(超过480次)在规模、持续时间、法律授权和重要性方面存在很大差异35。
军事干预项目(MIP)使用了更全面的军事干预定义,其中包括“在正常和平时期活动之外的国际冲突或潜在冲突综合事件中,美国政府通过官方渠道明确针对他国政府、官方代表、官方军队、财产或领土有意威胁、展示或动用军事力量”36。MIP尚未公开其数据库,因此尚无法获取所有其识别的军事干预具体实例。因此,本报告仅从出版物《介绍军事干预项目》(Introducing the Military Intervention Project,2023年)中获取了摘要数据,无法依据MIP制作地图。
如图13所示,截至2023年6月,来自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的公认数据显示,美国武装力量在1798年至2023年间曾派遣到101个国家37。图14揭示了英国在1169年至2012年间军事入侵了170个国家和地区。
根据MIP数据,在1776年至2019年间,美国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了392次以上的军事干预38。这些行动中有一半发生在1950年至2019年之间,其中25%发生在冷战结束后39。显然,自1991年以来,美国的军事干预速度加快。
1950年国际劳动妇女节,黑人共产主义者和移民克劳迪娅·琼斯(Claudia Jones)在美国的一场活动中发表演讲。当下情况不同,但本着相同的精神,我们分享这份报告,用琼斯的话说,目的是“提高[我们的]意识,使我们认识到有必要围绕当今的迫切问题,开展战斗性的统一战线运动,反对垄断压迫,反对战争和法西斯主义”40。
第二部分:帝国主义的演变
帝国主义的新阶段
美元垄断、始于20世纪70年代的债权国到债务国的转变,以及1991年苏联解体,开启了美国试图建立自创单极世界秩序的时期。由于一些美国所称的“流氓国家”拒绝服从这一新体制,单极格局未能完全建立起来41。
过去15年里,美国的单极化计划受到严重削弱。从2008年“金融大衰退”到2022年2月北约与俄罗斯的冲突,全球帝国主义的量变和质变进一步巩固。
由此产生的一个关键历史问题是帝国主义内部竞争的深度和后果。这对战略和政治有深远的影响:其他帝国主义大国是否会在基本问题上与美国决裂,还是把自身利益服从于美国?
今天,事实表明,这些分歧不再具有战略意义。帝国主义已巩固了一个最好称之为“极化帝国主义”(Hyper-Imperialism)的新存在阶段。稍后,我们将解释为什么选择使用这个术语。
这个新阶段的一些特点包括:
- 中国已崛起为世界上最大、最具活力的经济体。全球南方的增长超过了全球北方。亚洲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明显高于七国集团(G7)成员国。
- 尽管美国经济实力尚存,但相对于全球南方崛起(中国是经济增长的主要“火车头”),美国正面临着增长乏力和衰落的局面。这表现在国内生产总值总量、工业、贸易、基础设施和5G通信方面。美国正试图积极引领,力图遏制中国的经济增长和其在“金砖十国”(BRICS10)等全球倡议中的作用。美国正带领世界走向愈演愈烈的保护主义。
- 美国迅速推进混合战争,包括对全球超过四分之一的国家实施制裁42。美国攫取俄罗斯、委内瑞拉、伊朗和阿富汗的国家储备让很多全球南方国家猛醒。
- 美国现在把目光投向了欧亚大陆的主导地位,在那里,西方面对的是俄罗斯和中国这两个拥有强大经济、技术、军事、能源和粮食生产综合实力的强国。中俄两国漫长边界的完全非军事化以及两国宣布的“上不封顶”伙伴关系证明了两国共同的和平与安全利益。
- 帝国主义将继续其军国主义道路,依靠军事优势来抵消其日益严重的经济和政治相对衰落,这显然是一个现实的危险。现在,帝国主义者的政治和军事利益已变得至高无上。可以容忍短期的经济损失43。个别资本家或集团的利益是次要的。
- 美元霸权、金融化和技术能力使金融能够在毫秒内完成数万亿美元的交易,这改变了资本主义积累及其所有权的机制。欧洲和日本的资本家将其资本投入到美国阶级同仁的相同结构中,尽管受到美国控制。
- 依托崛起中的新一代先进社交媒体和视频流媒体,美国加强了自身本已庞大的“软实力”基础设施,这些媒体完全由美国垄断企业控制,所有这些企业都明确地融入美国军工数字综合体。
- 当前,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是非对抗性且次要的。德国、日本、法国和其他所有帝国主义大国都必须把其短期和中期利益服从于美国的根本利益。它们的工作被纳入“北约+”加以协调。官方政策文件表明,它们的对华战略是去风险。然而,德国联邦议院的官员却带头呼吁孤立中国,尽管这意味着德国制造商将失去相当多的市场44。同时,德国内部正在推动再军事化。
- 全球南方新的多边机构和替代性发展融资模式势头日益强劲。这可以从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广泛支持和对加入金砖国家(即现在的金砖十国)兴趣渐增中看出。近80%的联合国会员国加入“一带一路”倡议,这些国家约占全球人口的64%,经济总量在2022年以购买力平价计算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52%45。金砖十国占世界总人口的45.5%,其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 合计占全球的35.6%。相比之下,虽然七国集团(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英国和美国)仅占世界总人口的10%,但其在全球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中的占比为30.4%46。
- 全球南方正在失去对美欧经济、政治和道义领导力的信心。是中国,而不是美国,促成了沙特阿拉伯和伊朗达成突破性的外交协议。俄罗斯和中国现在以本币结算两国间大部分贸易。金砖十国正在成立一个工作组,探讨美元替代方案,包括国际支付系统和可能的新储备货币。在联合国有关加沙停火决议的投票中(A/ES-10/L.25),全球北方有14国反对和120国赞成,遭遇重挫。
- 600多年来,首次出现了一个可信的经济和政治替代方案,可以替代由欧洲及其后裔白人殖民国家主导世界事务的状况。第一,是由中国领导的社会主义集团。第二,是全球南方日益增长的国家主权、经济现代化和多边主义的愿望。
新美国安全中心(CNAS)是总部设在华盛顿的智囊团,也是美国政府的智力核心。鉴于这些转变,该中心的美国政治统治阶级领导人将美国的地缘战略定义为同时击败俄罗斯和中国,这意味着全球北方将控制欧亚大陆。中俄两国的大小、自然资源份额、军事实力、地理邻近性以及独立于帝国主义支配之外是各自全球观和战略伙伴关系的关键因素。
这些客观因素与意识形态因素相比更占主导地位。美国希望完成其尚未完成的俄罗斯无核化任务。华盛顿悬挂着一些地图,地图上中俄两国被分裂成小块,成为西方的附庸国,失去独立,当然也没有核武器。
如图15所示,中国、俄罗斯、朝鲜和伊朗是处于帝国主义攻击前沿中心地带的四个拥核(或潜在拥核)大国。中国和俄罗斯是两大最主要目标,前者是缘于其经济实力,后者是因为其核武库。叙利亚、委内瑞拉、古巴和白俄罗斯也是政权更迭的直接目标。
世界正值非常困难和危险的时刻。全球南方国家高度多样化和异质化,没有形成一个集团,在意识形态上也不一致。它们当然没有军事联盟。韩国和菲律宾等一些国家已经深陷美国的军事势力范围。
它们确实有着共同的历史。都遭受了全球北方国家数百年的殖民和半殖民地蹂躏。过去50年里,白人国家一直试图从历史中抹去其对全世界有色人种民族(包括自己国家的有色人种民族)发动的恐怖袭击。
西方媒体津津乐道于全球南方内部的巨大差异。七十七国集团和不结盟运动尽管实力较弱,但依然存在。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共有认同感不断加强,这一点不容忽视。对国家主权的要求高度民主。它仍然是改善全球南方人民生活的关键问题,也是迈向社会主义的必要步骤。
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战)引发了俄国革命(1917年),随后创建了苏联,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全面运作的工人国家,并掀起一波革命性的民族解放斗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结束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1948年)和中华人民共和国(1949年)相继成立,随之而来的是另一波越南(1954和1975年)和古巴(1959年)等国取得社会主义重大胜利的民族解放斗争。
今天,我们所处的时代无法与革命时期相提并论。然而,人们明显情绪高涨,精神觉醒,要推进前两个时期开始但尚未完成的民族解放计划。西方新殖民主义体系的支配地位受到质疑。我们正在见证“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概括起来,我们可以说,世界上明显存在着八大矛盾47:
- 奄奄一息的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与正在崛起的以中国为首的社会主义之间的矛盾。
- 寄生性寻租资本与社会对环境可持续发展、工业、农业和就业的要求之间的矛盾。
- 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与全球南方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国家对国家主权的迫切需求之间的矛盾。
- 全球北方的统治阶级与全球南方资本主义国家的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
- 七国集团(及全球北方其他地区)的白人至上主义统治阶级与全球南方有色人种国家的大众阶级(工人、农民和下层小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
- 全球南方资本主义国家的资产阶级和上层社会与全球南方的大众阶级之间的矛盾。
- 西方帝国主义与地球和人类生活的未来之间的矛盾。
- 全球北方资产阶级与全球北方数百万工人阶级(穷人和日益增多的技术工人和半技术工人)之间的内部矛盾。
正如我们已开始讨论的军事方面,我们在本文中力图分析帝国主义的这一新阶段,帝国主义阵营的内部运作,并研究全球南方的构成和内涵,以了解当今世界的主要矛盾。
征服、种族主义和种族灭绝:帝国主义国家的共同历史
全球北方的财富源于几个世纪以来通过暴力手段窃取的财富(图16)48。经济停滞和对增长的需求刺激了从其他地区掠夺资源。这种情况早在十字军东征对西亚阿拉伯和穆斯林地区的军事入侵(1050—1291)时就开始了。
欧洲中世纪暖期的结束(约从950年持续至1250年),以及黑死病瘟疫(1346—1353)使农民相对于贵族而言处于有利地位。欧洲各地的农民起义和《森林宪章》(Charter of the Forest)表明,资本主义的未来远未确定。
随后,欧洲通过其军事化的海上强国开始成为世界霸主,早在1415年,葡萄牙就入侵并占领了摩洛哥港口要塞休达;我们把这一年作为西方支配世界600多年以来的开端。第一个欧洲殖民大国葡萄牙利用热那亚金融资本为其远征提供资金,其他欧洲国家在15世纪纷纷效仿。
它们征服全球有色人种国家,剥夺当地人手中的土地,使其劳动处于附属地位,从而产生种族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层渗透到了欧洲社会及其所征服民族的基础和上层建筑中。这种现象在白人殖民定居者国家中最为明显,从一开始就以种族为目的。在这些白人殖民定居者国家中,美国和以色列目前代表着最深刻、最持久、最根深蒂固的种族-宗教推进史。
经济分析表明,英国资本主义投资的真正增长始于奴隶贸易利润和对印度等国的掠夺,这使其固定资本投资出现历史性的增长。这在所谓的资本主义原始积累和为“工业革命”提供资金方面起着决定性作用。在2022年的一项研究中,乌萨·帕特纳伊克(Utsa Patnaik)指出,英国在1765年至1936年之间从印度攫取了45万亿美元(按复利率计算,因为仍然尚未偿还)49。英国的绝大多数主要机构都从跨大西洋奴隶贸易中获利。而这种种族意识形态基础反过来又塑造了后来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发展。
几个世纪以来,欧洲又在其美洲和澳大拉西亚的历史核心区以外建立了多个白人殖民项目,包括肯尼亚、南非和津巴布韦。这些“成功”的项目并非通过在无人居住的土地上定居(无主地谬论)实现,而是通过种族灭绝和军事征服来建立白人占多数的人口和国家。1904年至1908年间,德国在纳米比亚杀害约8万名赫雷罗人和纳马人,这是20世纪的第一次种族灭绝。其中5个国家今天仍然存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以色列,全都是英国的计划(英国在16世纪中期就开始殖民征服爱尔兰)。英国在美洲扮演的角色促成了美利坚合众国的诞生。臭名昭著的英国《贝尔福宣言》(Balfour Declaration,1917年)对以牺牲当时英国殖民地巴勒斯坦为代价形成以色列来说至关重要。犹太复国主义者需要在以色列建立一个对抗“亚洲野蛮人”的屏障。在美国,没有其他国家像以色列那样具有影响力。美国因其规模和作用,仍然是世界恐怖主义的主导力量,但以色列在暴力和军费开支方面的作用却非常大。以色列拥有核武器,而西方媒体却对此轻描淡写。
从建国到现代,美国一直被定义为一个种族计划。在《美洲大屠杀:征服新世界》(1992)一书中,大卫· E. 斯坦纳德(David E. Stannard)估计,在欧洲征服美洲的头150年中,高达1亿土著居民死于征服及其相应的疾病、战争和奴役等影响。
到1860年,仅在美国就有将近400万黑人奴隶50。到2022年,美国监狱中有超过72万黑人。尽管黑人仅占美国人口的12%,但却占监狱囚犯总数的38%。尽管美国仅占全球人口的5%,但其囚犯人数却占世界囚犯总数的近20%51。在奴隶制开始(最早记录的运奴船抵达是在1519年)500多年后的今天,美国仍然每天将数以万计的黑人单独监禁,尽管联合国认为这是一种酷刑52。直到2013年,密西西比州才正式批准了关于废除奴隶制的第十三修正案(该修正案于1865年12月6日首次正式写入宪法)53。我们只有认识到美国阶级结构的种族化特征,才能理解美国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
北约2023年声明和一致支持以色列针对巴勒斯坦的种族灭绝充分证明,帝国主义与历史上的种族问题是分不开的。六百多年来,欧洲国家和白人定居殖民国一直在寻求并成功主宰着非洲、美洲、亚洲乃至整个世界。
自二战以来,美国一直试图把这种主宰延续至少一千年。最初,帝国主义阵营中的所有国家都是白人国家。随着日本在二战中战败,包括遭原子弹轰炸,日本被同化到帝国主义阵营中,最终取得了南非人所说的“名誉白人”地位。这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日本曾经是一个法西斯主义国家,同时还将其帝国扩张与种族化行径捆绑在一起。
帝国主义还具有种族化的父权制基础,这可以追溯到西方殖民化和父权制如何重塑两性劳动分工,控制妇女生殖能力,剥削妇女的无偿劳动,作为资本积累在国际上扩张的条件54。从那时到现在,基于性别的屈从和暴力广泛用于战争和征服,从日军在侵占中国和印尼期间对数以万计“慰安妇”的性奴役,到现在菲律宾美军基地内发生的性剥削,都是如此55。
美国出现在图16中8种历史暴力的7种并非偶然。这一过程并非始于1890年代现代帝国主义的发展,它可以追溯到1492年欧洲首次入侵美洲。
2023年10月,在联合国的193个成员国中,只有美国和以色列投票反对结束对古巴的非法禁运和封锁。2023年10月16日,当起草一项呼吁在加沙停火的决议草案时,美国国会众议院没有一个白人众议员签字支持56。从在西非的葡萄牙奴隶贩子到在巴勒斯坦的以色列和美国种族灭绝者,其间有一条主线。
“极化帝国主义”的历史和定义
前史
现代帝国主义的前史始于1415年欧洲开始海上扩张。非洲是第一个受害者,随后是殖民美洲,数百万土著居民遭到种族灭绝,然后是欧洲(及其定居殖民国)迅速依赖源自人类奴隶制的血腥资本,持续了400年。
英国成为现代强国始于对奴隶和殖民劳工的吸血鬼式依赖。英国在大西洋奴隶贸易及其殖民征服中造成了数百万人死亡。美洲的奴隶劳动,以及英国攫取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以外的大部分美洲剩余地区,为所谓的原始或者说初始积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的术语“ursprüngliche Akkumulation”)提供“特殊”成分57。
美帝国主义除了以种族项目起家外,还有一条独特的资本主义发展道路,包括以下方面:
- 一种高利润的资本主义奴役形式。
- 一个在大片领土上肆意扩张的国家,没有任何封建残余。
- 唯一一个领土没有受到其他帝国主义军事攻击的主要帝国主义国家。
- 欧洲已经瓜分世界之后才开始崛起的帝国势力。
- 通过门罗主义(1823年)以及“天命论”(Manifest Destiny)和“美国例外论”(US exceptionalism)等概念,自我定义无限权力。
自从现代工业兴起以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已经经历了两个连续的由单一资本主义大国主导的时期—首先是英国,然后是美国。从18世纪末到二战期间,英国被认为是国际金融中的主导力量。然而,这一格局在1931年英国停止英镑兑换黄金并放弃金本位制后彻底崩溃。实际上,美国的主导地位从一战开始就很明显,公认的美国霸权始于1945年,同时欧洲陷入四分五裂。因此,帝国主义体系的核心就是所谓的“盎格鲁-美利坚计划”。
美国经济规模在19世纪70年代超过了英国,但美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直到20世纪才与英国持平。到1913年,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 是英国的两倍58。但直到1945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是英国的五倍),美国的霸权地位才得以完全而正式地确立。当时,美国制造了全世界一半以上的产品。
历史
弗拉基米尔·列宁(Vladimir Lenin)的著作《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Imperialism, the Highest Stage of Capitalism,1916年)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鲁道夫·希法亭(Rudolf Hilferding)1910年出版的《金融资本》(Finance Capital)一书,阐释了金融资本在19世纪末期的崛起,标志着从古典自由资本主义转向金融驱动的帝国主义59。资本有机构成的增加意味着需要更多资本支出来扩大生产。这超出了大多数单个资本家参与传统竞争的能力,导致寡头和垄断企业的支配地位,并重组金融体系以满足其要求。
与此同时,技术也在变革。19世纪90年代,蒸汽动力到电力的转变,见证了生产力和工厂生产的飞跃:能源效率提高、维护成本降低、权力下放、工厂车间重新布局、大规模生产,以及劳动分工和社会化程度大幅提高。后来,随着晶体管的发明和计算机的兴起,这种生产力的快速变革再次发生。
列宁指出了这一新阶段的五个特征:金融资本和金融寡头形成;生产和垄断集中;资本输出;瓜分世界的垄断同盟已经形成;最大资本主义列强已把世界上的领土分割完毕,帝国主义国家间的冲突日益加剧。
这些变化意味着资本主义新的、最高和最后阶段,即现代帝国主义阶段,已经开始。不可能再有新的资本主义阶段(因为没有竞争的制度就不是资本主义)。
列宁的这本书写于十月革命前夕。苏联成立后,劳资矛盾发生质变,不再仅仅是国家内部的矛盾,还包括阶级基础不同的国家间矛盾。
现代帝国主义完全继承了欧洲支配和剥削世界的历史。列宁将现代帝国主义产生的超额利润定义为“超过全世界一般的、正常的资本主义利润的“额外利润”60。
一战后,国际资本主义的分裂在大萧条(1929—1939)期间再次加剧,各帝国主义列强将其经济用关税和其他壁垒保护起来。二战结束前,以美国为首的全球金融体系重组于1944年7月在布雷顿森林会议上达成一致。主要货币可兑换美元,美元可兑换黄金,确立了“绿色黄金”(green gold)美元的新霸权地位。为确保其规定得到实施和遵守,成立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IBRD,世界银行的前身)。从那时起,这两家机构一直是美国主宰全球南方的关键支柱。
二战后
1945年,美国在资本主义列强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美元开始称霸。1945年至1971年是美帝国主义的扩张阶段。在此期间,美国确实遭受了重大政治损失,例如出现了一些新成立的社会主义国家。然而,出于对自己的生产优势充满信心,美国在二战后开始彻底重组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美国取消了认为对自身发展没有必要的关税和其他保护主义措施(但保留了有利于资本主义企业的补贴措施)。二战后新的“全球化”世界资本主义组织在其国际结构上与1945年前的资本主义体系有显著不同。与以前的殖民帝国时代相比,它加速了生产力的发展。正如马克思在谈到英国时所说,整个19世纪和20世纪,在自由贸易的表象背后,始终存在着垄断。在其国际军事机器庇护下,美国深化了这种帝国主义垄断统治。
北约成立于1949年,最初有三个目标:第一,阻止共产主义传入西欧;第二,确保所有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在军事上服从美国;第三,建立军事集团,遏制和最终推翻社会主义国家政权。美国还通过经济一体化、依赖关系(以1948年开始的马歇尔计划为标志)以及政治服从(例如通过1954年开始的比尔德堡会议等机构)开始驯化欧洲精英阶层,并获得他们对北大西洋计划的支持61。
美国在殖民世界有3个目标。首先,最终打垮欧洲的控制,消除对美国经济利益的障碍。其次,禁止欧洲与社会主义阵营结盟。第三,挫败任何受共产主义启发或领导的革命计划。
在20世纪初,除了古巴和菲律宾等少数例外,美国从未有过在当地全面统治或管理当时被称为第三世界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关系的目标或愿望。通过使用军事力量、秘密行动、经济诱惑和美国的“软实力”,美国制定了一种新殖民主义战略:名义上的政治独立和近乎完全的经济从属。第一个负责征召欧洲人加入战后美国霸权计划的机构——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即世界银行),在马歇尔计划启动后就把工作重心转向全球南方。
新自由主义
帝国主义的下一阶段通常被称为新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的出现是为了应对20世纪60年代开始的经济停滞(1974年危机使经济停滞更加严重)和左翼领导的第三世界计划所产生的政治威胁62。新自由主义首先由米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带领下的“芝加哥男孩”在智利(1973年)和阿根廷(1976年)进行实验。这两次实验都是在美国支持下通过血腥政变实施的,造成数万人死亡,以根除对左翼计划的支持。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1979年当选英国首相和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1980年当选美国总统为其全球崛起铺平了道路。
按现在的说法,到1981年,美国已经成为债务国。1991年苏联解体使美国能够进行更赤裸裸的帝国主义扩张,尤其是在军事领域。新自由主义的突出特点包括:
- 世界经历了经济全球化和垄断资本金融化,美国创造的“超级帝国主义”金融垄断特权使美元脱离了金本位。
- 美国咄咄逼人地将其知识产权扩展到全世界,实现了近乎永久性的全球垄断。有形商品经济受到了虚拟经济的支配。大量小型生产领域被无情地摧毁。
-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一贯奉行紧缩政策,使全球南方陷入贫困并背负巨额债务。这些债务只能通过出口北方国家愿意用美元支付的商品来偿还。与其他银行不同的是,世界银行可以制定其债权人的经济政策,缩减政府规模,令其货币贬值,以确保美元的主导地位。私有化、限缩公共部门、削弱国家在经济和社会中的作用(尤其是在全球南方)以及劳动力散工化是其核心政策要求,这加剧了贫困和妇女无偿劳动等不平等现象63。
- 工厂生产和供应链的解体(在技术大变革和美国补贴石油价格推动下)不仅大幅提高了生产率,而且以牺牲工人阶级为代价,为全球资本及其跨国公司创造了巨大优势。资本能够轻而易举地在各个弱小的全球南方国家之间转移生产环节,巴西和南非等较晚进入工业化的全球南方国家遭遇了去工业化。社会主义和中国的幅员辽阔使其免于这一命运。
- 从生产转向投机金融和垄断寻租资本。在全球范围内大力放松对金融市场的管制(以及通信技术革命)使金融投机资本的大规模实时流动成为可能。
- 一种先进的垄断生产和流通新形式出现于多个经济部门。值得注意的是,在数字垄断资本的崛起中,谷歌等一些垄断企业和寡头企业主导着整个世界(中国、俄罗斯、伊朗、朝鲜、古巴和其他几个国家除外)。
- 国家强制力不断加强,不平等现象日益严重,新法西斯民粹主义抬头。
- 美国科技的无孔不入及其经济垄断地位使西方文化、政治和外交政策霸权的崛起成为可能,例如谷歌、脸书、WhatsApp、Instagram和推特等64。
迈克尔·哈德森(Michael Hudson)的著作《超级帝国主义》(Super Imperialism, 1972年出版)描述了美国放弃金本位后世界其他国家的巨大失败65。美国没有购入黄金维持本币,而是迫使其他国家的中央银行将其美元盈余转为购买美国国债。这使得美国能够迫使世界其他国家偿还其债务,包括越南战争产生的债务。美国成为债务国,但能够通过美元-华尔街复合体这一工具将债务外包。
技术与软实力
伴随这一进程的是技术和生产力的巨大变革。以半导体为例,从1954年第一个商用硅晶体管诞生到到2023年6月发布的拥有1340亿个晶体管的Apple M2 Ultra芯片,晶体管的密度增加了1000亿倍66。
美国科技部门实力崛起首先得益于技术进步对军工复合体的重要性,其次是美国在世界贸易中的支配地位使其能凭借雄厚的商业实力来强化硅谷的中心地位。因此,硅谷既强化了美国的核心军事情报职能,也从中受益。
网络效应的基本特性使得许多技术领域迅速形成了“自然”垄断和寡头垄断。正如一百年前的电话交换机,像谷歌这样的公司一旦在搜索功能方面的市场份额达到一定阈值并开始获利,就变成了垄断。云计算等技术使亚马逊从单纯的零售业垄断转而在新市场上挑战谷歌和微软。
“软实力”(soft power)一词由约瑟夫·奈(Joseph Nye)在20世纪80年代末提出,但只是将葛兰西(Gramsci)的霸权概念延伸到美帝国主义的一个标签。以下“产业”是美国全球霸权的一部分:文化、信息、娱乐、非营利组织(NGO)、学术界和智库。所有这些都依赖于共同的集中式通信产业,其中包括海底光缆、卫星、电信网络、大型数据中心,以及推特、脸书和谷歌等数字通信公司。
在上个世纪,通信技术大约经历了五个阶段:
- 大众媒体广播、电话机和“对讲机”(1920—1950年)。
- 电视和广告业的兴起(1950—1970年)。
- 数字革命、互联网(实际上始于1969年的美国军事项目)的大规模发展(1980—2000年)。
- 移动和第一代社交媒体(2000—2005年)。
- 无处不在的移动、智能设备和互联网电视(OTT)视频流媒体垄断,如网飞(Netflix)、Amazon Prime、Disney+、电脑特效(CGI)、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以及即将出现的受人工智能影响的媒体(2005年至今)。
这五代技术中每一代都在美国军事和情报机构的监视下先被商业化,然后“武器化”。好莱坞因这些关系而臭名昭著。第五代技术代表着能力在数量和质量上的飞跃。美国科技和媒体公司作为美国霸权的代理人,现在有效地控制着全球南方青年听到的大部分声音。虽然推特可能正在衰落,而且主要是各阶级发表见解的空间,但脸书和Instagram以及网飞等流媒体服务已经渗透到数十亿工人阶级的生活中。
以印度为例。2023年的前十个月,印度互联网用户规模达5.1亿,上网时长共计3710亿小时,浏览量达2.9万亿次。其中社交媒体停留时长1050亿小时,娱乐740亿小时,新闻105亿小时,网购100亿小时,其他(主要是金融)128亿小时。2023年10月期间,18-24岁人群花在Instagram上的时间平均为940分钟,在YouTube上708分钟,在脸书上387分钟,在推特上117分钟。2023年10月期间,以下OTT视频流媒体的观众数遥遥领先:迪士尼:1.7亿;MX Player:9900万(据报道,该印度公司正在与亚马逊谈判);JioCinema 9200万(股东包括信实工业〔Reliance〕、派拉蒙〔Paramount〕和詹姆斯·默多克〔James Murdoch〕),以及ZEE5、网飞和索尼等其他公司。尽管宝莱坞正在崛起,但好莱坞仍在印度占据一席之地67。
在全球范围内,西方媒体对社交媒体采用4种审查方式:“影子封杀”(shadow banning)或“幽灵封杀”(ghosting)(意指秘密限流观众)、白名单和黑名单(优先考虑自己需要的内容;贬低或抹掉不需要的内容)、私下不可见的算法操纵,现在甚至直接删除和限流内容或用户。
据估计,73%的互联网流量来自所谓的“坏机器人”,尤其包括由美国和以色列政府控制的虚假用户账号68。流量中有一半以上使用了模仿人类行为的规避技术。这些技术被系统地用于美国的一系列软实力活动,包括选举和民众情绪。
英国《金融时报》指出“美国的文化优势”(America’s cultural supremacy),为美利坚帝国担忧:“保持巨大的文化影响力对一个已过巅峰的超级大国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缓冲。诀窍在于不要在上面打瞌睡”69。
然而,美国情报部门对每一通电话、每一条信息、每一次按键的详细控制,都会给全球南方带来极大的风险。必须认真关注数字主权问题,不容忽视。
虚拟资本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中批判性分析了虚拟资本的兴起70。国际清算银行2023年6月的最新报告显示,截至2023年6月底,未到期衍生品的名义价值总额(包括利率、外汇和股票三种类型)达715万亿美元,比6个月前增长16%,按当前汇率计算,是世界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的4倍多、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7倍71。这些衍生品的总市值接近20万亿美元。
桥水基金(Bridgewater Associates)等对冲基金和贝莱德(BlackRock)等私募股权公司从事超级投机。用来解释衍生品的一个类比是,如果站在两面微微倾斜的镜子之间,你可以看到自己的一系列影像。你仍然是真实的,但这些影像是短暂的。
虽然资本是虚拟的,但其结果并非如此。对全球南方的自然产品和企业的大规模剥夺规模已达数万亿美元,速度以毫秒计72。
2008—2022:过渡
1991年苏联解体使人们对美国资本下的帝国主义产生了新的永恒信心。由此,他们可以把前苏联的市场据为己有,并有一种实现“天命论”(Manifest Destiny)之感。“历史终结”的观点和单边主义情绪的出现主导了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和美国其他战略机构的思想。
面对本国经济中资本创造速度的下滑,加上金融化和知识产权使垄断更为盛行,更大比例的资本回避生产性投资,越来越多地追求短期收益,投机性更强。
2007—2008年的金融危机(我们所说的“第三次大萧条”〔Third Great Depression〕的起始)意味着以往用于对抗停滞的工具逐渐失效。中国在这场危机中牢不可破,加剧了全球北方的警惕。接下来的14年是新自由主义阶段结束的过渡期。从21世纪初到2022年,重大转变开始发生。一些转变加速了资本整合,另一些转变则标志着资本存续危机的开始。
- 最重要的一个变化是,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崛起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
- 按购买力平价计算,全球南方占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从40%上升到60%。
- 2008年的“大金融危机”导致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进一步下降。到2022年,欧洲的10年人均增长率不到1%,美国为 1.5%。
- 欧洲和日本资本被“非国有化”,而资本市场的快速变化又加速了这种“非国有化”。现在,它们在基本问题上与美国完全融为一体,依赖并服从于美国。
- 中国巩固了自身的社会主义事业,西方希望出现一个新的“中国戈尔巴乔夫”的愿望彻底落空。
- 北约国家增加了全球军事干预次数,但在阿富汗、伊拉克,甚至是一定程度上在叙利亚等地遭遇一系列失败。
- 美国决定将北约扩大到东欧,并将乌克兰作为控制俄罗斯的核心代理国,引发了一场核大国间的重大军事冲突。
- 手握相对经济和政治霸权的美国开始大规模扩大实施制裁、法律战、关税,扣押外汇储备。
- 为了阻止中国的技术进步,美国开始动用关税和保护主义,对中国进行全面的软实力攻击,并挑起一场新冷战。
- 美国统治阶层的主要发声者公开谈论利用其军事霸权阻击中国的可能性。自他们“失去”俄罗斯以来,至少是在普京掌权期间,美国正专注于计划如何完成其历史使命,一劳永逸地令欧亚大陆臣服。这最终可能导致俄中去核化和肢解。
帝国主义时期划分
过去100年,帝国主义有所变化。我们可以大致概述以下几个关键时期:
- 1890—1916:现代帝国主义兴起。
- 1917—1939:苏联诞生、英国霸权衰落、帝国主义间持续的极端竞争、法西斯主义兴起、社会主义思想在全世界传播以及经济大萧条。
- 1940—1945: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德日侵略。
- 1945—2008: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美国在帝国主义阵营中的霸权时代,全球南方民族解放斗争的推进和直接殖民主义的终结,古巴和越南等社会主义国家重要性渐增,生产力的巨大变化,以及美国杀害数千万人的无数战争。这一时期可细分为两部分:20世纪50和60年代的所谓美帝国主义黄金时代;随后是20世纪70年代,转向停滞和新自由主义。
- 2008—2023:美国单边主义的虚幻希望被另一种认识取代——在一代人的有生之年,强大的非白人社会主义国家将在经济上战胜美国。1918年,在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苏俄)成立的第73天,列宁离开他在斯莫尔尼学院(彼得格勒)的办公室,在雪中跳起舞来,庆祝苏维埃政权的持续时间超过了巴黎公社。2023年11月1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第27077天,超过了苏维埃社会主义政权的持续时间。正如习近平主席所指出,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总之,这些变化表明正在过渡到帝国主义的一个新阶段:极化帝国主义(Hyper-Imperialism)。
第三部分:世界的划分
全球北方的定义
如图17所示,全球北方目前是一个由49国组成的军事、政治和经济一体化集团。其中包括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以色列、日本以及次要的西欧和东欧国家。这个以美国为首的集团是当今世界的帝国主义阵营。
如图18所示,“全球北方”从根本上属于北大西洋范畴,其中有三个外围国家——澳大利亚、日本和新西兰。
受萨米尔·阿明(Samir Amin)提出的“三角同盟”(Triad)概念的启发,并加以扩展和修改以适应目前的实情,全球北方集团的构成最好可以理解为四个同心环73。各国在诸环中的位置取决于其与美国的关系及其情报部门与美国情报部门的密切程度。以下为详细分析:
全球北方第一环:6个以美国为首的盎格鲁-美利坚核心帝国主义国家
国家 | 总体情况 | 美国情报关系网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五眼” | “九眼” | “十四眼” | |
美国 | 1945 | 338 | 25,463 | 2.1% | 76,343 | 是 | 是 | 是 |
英国 | 1945 | 68 | 3,717 | 1.5% | 54,824 | 是 | 是 | 是 |
加拿大 | 1945 | 38 | 2,265 | 1.8% | 58,316 | 是 | 是 | 是 |
澳大利亚 | 1945 | 26 | 1,629 | 2.4% | 62,026 | 是 | 是 | 是 |
以色列 | 1949 | 9 | 502 | 4.1% | 51,990 | |||
新西兰 | 1945 | 5 | 266 | 3.1% | 51,962 | 是 | 是 | 是 |
总计 | 6 个国家 | 485 | 33,843 | 70,326 | ||||
全球占比 | 6.1% | 20.7%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
---|---|---|---|---|---|---|---|---|
加入北约的年份 | 北约+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军事基地数量 (不含美国国内) |
帝国主义内部 的军事派遣次 数 |
对全球南方的 军事派遣次数 |
核武器大国 | |
美国 | 1949 | 是 | 1,536,859 | 12.6 | 22 | 34 | 是 | |
英国 | 1949 | 是 | 68,463 | 2.8 | 25 | 8 | 24 | 是 |
加拿大 | 1949 | 是 | 26,896 | 1.9 | 2 | 6 | 7 | |
澳大利亚 | 是 | 32,299 | 3.4 | 17 | 8 | |||
以色列 | 23,406 | 7.2 | 7 | 是 | ||||
新西兰 | 是 | 2,829 | 1.5 | 4 | ||||
总计 | 1,690,752 | 51 | 36 | 77 | ||||
全球占比 | 58.9%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和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的数据编制
|
第一环(如图19所示)是帝国主义的内核。作为二战战胜国的白人英语国家,五眼联盟(1946年英美签署情报协定,1948年加拿大加入,1956年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加入)国家成为盎格鲁-美利坚计划(Anglo-American Project)的“禁卫军”(Praetorian Guard)。五眼联盟由英国及其所衍生的白人定居殖民国组成。以色列,被美国视为第六只眼,是此内核的非正式部分。这一环中的国家凝聚力仍在;一个例子是2021年9月创建的美英澳三边安全伙伴关系(AUKUS)。
了解全球北方的根本关键在于美国和以色列之间的特殊关系。二者都是白人定居殖民国,建立在白人至上主义和宗教狂热的基础上并为之辩护,是全球北方第一环的核心。美国由白人、宗教极端分子建立,他们在1690年构想并建立了殖民地定居点,称之为“宗教的种植园”74。他们相信,只有他们这些白人清教徒,才能在“美国荒野”(American wilderness)实现上帝的计划。对印第安原住民的种族灭绝和对非洲人的奴役被视为其种族和宗教优越性的必然和显然的结果。
以色列是英美国帝国主义的产物,由犹太复国主义运动领导人组织而成。一战期间,英国《卫报》的军事专家赫伯特·赛德博瑟姆(Herbert Sidebotham)这样描述以色列:“巴勒斯坦唯一可能的殖民者是犹太人……既是对抗异教东方的保护,又是东方与我们之间的中间人,一种明显有别于我们但又充满我们政治思想的文明75” 。对于帝国主义者来说,“摆脱歧视”只是形成以色列这个犹太和白人至上主义国家的借口。
如前所述,从1776美国摆脱英国统治实现独立到2019年的245年中,美国有228年处于战争冲突状态,只有17年处于“和平”状态。
在其历史上,英国军队(或英国委任统治下的军队)曾对如今联合国193个成员国中的171个国家有过侵略、控制或冲突,占国家总数的十分之九76。
在其仅有的72年历史中,以色列已“正式”(officially)对巴勒斯坦人和其他阿拉伯国家挑起了16场军事冲突。其中四分之一发生在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执政期间(1996—1999;2009—2023)。当然,这些“正式”统计数字并未包括犹太复国主义者及其军队对巴勒斯坦人的多次入侵。
以色列的白人种族主义和宗教蛊惑已经从意识形态上的理由转变为物质力量,推动了如今帝国主义的质变。美国的人均军费开支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2.6倍,以色列是7.2倍,这两个数字在全球北方国家中排前两位,是最好的例证。在2023年10月7日之后的第一个月,以色列杀害的平民数量超过了自2022年以来乌克兰平民死亡人数的总和,使用的炸弹总当量超过了广岛和长崎两颗核弹之和77。
美国国会研究处报告说:“以色列是二战以来累计接受美国对外援助最多的国家……以色列是美国以外首个购入美国国防部第五代隐形战机F-35联合攻击战斗机的国家,F-35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技术最先进的战斗机”78。扣除通胀因素,1951年至2022年美国对以色列的援助总额为3179亿美元79。
然而,在2023年10月7日之后,推动该地区政治议题的是美国,而不是以色列。布林肯的“穿梭外交”为以色列的军事行动以及针对巴勒斯坦抵抗力量和地区大国的“适度”行动定规和定调。美国为以色列提供必要的政治和军事支持,以“永久”消灭巴勒斯坦抵抗力量,威慑伊朗及其盟友,并推进与阿拉伯邻国的关系正常化。美国的所有这些干预措施都是为了给计划中的印度-中东-欧洲经济走廊(IMEC)建设奠定基础,该走廊不仅是一条经济走廊,本质上也是一项意识形态和政治计划,旨在阻止中国在该地区日益融入及影响力不断增长。因此,以色列是美国计划中的印度-中东-欧洲经济走廊的“中心枢纽”。该计划在七国集团“全球基础设施投资和伙伴关系”(PGI)框架内提出,这是一个全球北方的世界性计划,主要为了对抗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和任何形式的全球南方长期合作。
全球北方第二环:9个欧洲核心帝国主义大国
国家 | 总体情况 | 美国情报关系网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五眼” | “九眼” | “十四眼” | |
德国 | 1973 | 83 | 5,370 | 1.2% | 64,086 | 是 | ||
法国 | 1945 | 65 | 3,696 | 1.1% | 56,305 | 是 | 是 | |
意大利 | 1955 | 59 | 3,059 | 0.4% | 51,827 | 是 | ||
西班牙 | 1955 | 48 | 2,272 | 1.4% | 47,711 | 是 | ||
荷兰 | 1945 | 18 | 1,244 | 1.9% | 70,728 | 是 | 是 | |
比利时 | 1945 | 12 | 735 | 1.5% | 63,268 | 是 | ||
瑞典 | 1946 | 11 | 695 | 2.4% | 66,091 | 是 | ||
挪威 | 1945 | 5 | 427 | 1.6% | 78,014 | 是 | 是 | |
丹麦 | 1945 | 6 | 419 | 2.1% | 71,332 | 是 | 是 | |
总计 | 9 个国家 | 306 | 17,918 | 58,334 | ||||
全球占比 | 3.8% | 10.9%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
---|---|---|---|---|---|---|---|---|
加入北约的年份 | 北约+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军事基地数量 (不含美国国内) |
帝国主义内部 的军事派遣次 数 |
对全球南方的 军事派遣次数 |
核武器大国 | |
德国 | 1955 | 是 | 55,760 | 1.9 | 171 | 8 | 9 | |
法国 | 1949 | 是 | 53,639 | 2.3 | 5 | 26 | 是 | |
意大利 | 1949 | 是 | 33,490 | 1.6 | 45 | 5 | 15 | |
西班牙 | 1982 | 是 | 20,307 | 1.2 | 3 | 3 | 12 | |
荷兰 | 1949 | 是 | 15,607 | 2.5 | 7 | 6 | 7 | |
比利时 | 1949 | 是 | 6,867 | 1.6 | 12 | 2 | 6 | |
瑞典 | 是 | 7,722 | 2.0 | 2 | 7 | |||
挪威 | 1949 | 是 | 8,388 | 4.3 | 8 | 2 | 7 | |
丹麦 | 1949 | 是 | 5,468 | 2.6 | 1 | 4 | 4 | |
总计 | 207,247 | 247 | 37 | 93 | ||||
全球占比 | 7.2%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和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的数据编制
|
如图20所示,第二环最接近以美国为首的内核,即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比利时、瑞典、挪威和丹麦。这一环由每个国家与美国的亲近程度以及其情报机构与美国的互信度界定。
列宁说:“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体现”80。军事功能是这种政治集中的基本表现形式。二战后,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出现,对通信及其所有相关功能的控制已经成为国家的新战略情报资产,并进一步加强了美国对世界广大地区的霸权控制。
得益于“维基解密”和朱利安·阿桑奇(Julian Assange)与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的勇气,世界首次公开目睹了帝国主义势力之间情报关系的秘密世界81。
具有启发性的是,美国把五眼联盟之外的信任度和与以色列的隐秘特殊关系列为优先事项。随后,美国秘密但正式地成立了“九眼联盟”,丹麦、挪威、法国和荷兰也加入其中。欧洲国家不愿公开或私下承认以色列是正式成员。此外,以色列并不完全信任许多欧洲大国的情报工作,因此各方都允许美国继续与以色列保持特殊关系。
二战结束50年后,美国继续把德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前法西斯列强排除在五眼和九眼联盟之外。二战结束后,美国建立了一个以欧洲前法西斯势力和其他欧洲国家臣服于美国及一体化为前提的国际体系。这个臣服和一体化过程在美国构建的军事机器中表现得很明显,北约是其中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在战败国——德国、意大利和日本——建立了一套美国军事基地系统,使华盛顿得以搁置有关战败国拥有主权军事或外交计划的讨论。
因此,2001年又有五个国家(德国、比利时、意大利、西班牙和瑞典)加入“九眼”,形成了“十四眼联盟”82。2005年至2009年间,美国对俄罗斯和中国的担忧与日俱增。非正式的“转向亚洲”(Pivot to Asia)战略已经开始,但正式启动推迟到了2012年奥巴马上台后83。
全球北方第三环:日本和14个欧洲帝国主义次强国
国家 | 总体情况 | 美国情报关系网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五眼” | “九眼” | “十四眼” | |
日本 | 1956 | 124 | 6,145 | 0.5% | 49,090 | |||
瑞士 | 2002 | 9 | 754 | 1.9% | 86,262 | |||
爱尔兰 | 1955 | 5 | 684 | 8.9% | 132,359 | |||
奥地利 | 1955 | 9 | 604 | 1.2% | 66,889 | |||
葡萄牙 | 1955 | 10 | 439 | 1.6% | 42,692 | |||
希腊 | 1945 | 10 | 393 | 0.6% | 37,526 | |||
芬兰 | 1955 | 6 | 324 | 1.0% | 58,445 | |||
卢森堡 | 1945 | 1 | 91 | 2.6% | 141,333 | |||
塞浦路斯 | 1960 | 1 | 47 | 2.5% | 51,774 | |||
马耳他 | 1964 | 1 | 31 | 6.1% | 59,408 | |||
冰岛 | 1946 | < 1 | 25 | 3.2% | 67,176 | |||
安道尔 | 1993 | < 1 | 5 | 1.3% | 66,155 | |||
圣马力诺 | 1992 | < 1 | 3 | 1.8% | 79,633 | |||
列支敦士登 | 1990 | < 1 | ||||||
摩纳哥 | 1993 | < 1 | ||||||
总计 | 15 个国家 | 176 | 9,543 | 53,935 | ||||
全球占比 | 2.2% | 5.8%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
---|---|---|---|---|---|---|---|---|
加入北约的年份 | 北约+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军事基地数量 (不含美国国内) |
帝国主义内部 的军事派遣次 数 |
对全球南方的 军事派遣次数 |
核武器大国 | |
日本 | 是 | 45,992 | 1.0 | 98 | 3 | |||
瑞士 | 6,145 | 2.0 | 2 | 8 | ||||
爱尔兰 | 1,164 | 0.6 | 1 | 3 | 4 | |||
奥地利 | 是 | 3,626 | 1.1 | 3 | 3 | |||
葡萄牙 | 1949 | 是 | 3,500 | 0.9 | 9 | 1 | 6 | |
希腊 | 1952 | 是 | 8,105 | 2.2 | 5 | 4 | 5 | |
芬兰 | 2023 | 是 | 4,823 | 2.4 | 1 | 6 | ||
卢森堡 | 1949 | 是 | 565 | 2.4 | 1 | 1 | 3 | |
塞浦路斯 | 494 | 1.1 | 1 | 1 | ||||
马耳他 | 87 | 0.5 | 1 | |||||
冰岛 | 1949 | 是 | 3 | |||||
安道尔 | ||||||||
圣马力诺 | ||||||||
列支敦士登 | ||||||||
摩纳哥 | ||||||||
总计 | 74,501 | 118 | 15 | 40 | ||||
全球占比 | 2.6%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和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的数据编制
|
第三环(如图21所示)由15个国家组成,但日本是其中的特殊重点,已成为遏制和压制中国和俄罗斯的决定性前线力量。不过,我们在此添加了其他效忠于美国但战略意义相对较低的西欧次强国。其中一些国家,如葡萄牙、芬兰和冰岛,是北约成员。由于对美国军事情报的重要性不大(不属于十四眼联盟),国内生产总值也较小,葡萄牙是唯一一个不在第二环的前法西斯殖民国。
因此,帝国主义阵营的第三环包括日本和其他14个欧洲国家(瑞士、爱尔兰、奥地利、葡萄牙、希腊、芬兰、卢森堡、塞浦路斯、马耳他、冰岛、安道尔、圣马力诺、列支敦士登和摩纳哥)。
过去几个世纪里,除爱尔兰之外,帝国主义阵营前三环的国家造成了巨大的人类灾难。英国、美国和荷兰通过非洲奴隶贸易攫取财富。欧洲人在全世界推行殖民主义,整个美洲、几乎整个非洲和一半以上的亚洲都被殖民者统治。盎格鲁-撒克逊白人移民在美洲、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强行驱逐或谋杀土著居民。帝国主义曾多次试图分裂中国,包括第一次鸦片战争导致1842年割让香港,1895年甲午战争后割让台湾。1884—1885年,欧洲殖民者在柏林会议上肆意瓜分非洲。这种暴力分割法一直持续到今天,例如2011年苏丹南北分治,该国及其人民遭持续破坏。1919年,帝国主义通过《凡尔赛和约》解体了奥匈帝国和德意志帝国,将德国在中国山东的特权转交日本,将德国在非洲的殖民地分配给欧洲各战胜国,并重新建立了以盎格鲁-美利坚势力为首的世界秩序。由于内部危机和帝国主义竞争,法西斯国家在这一阵营内崛起,引发了二战,导致至少5000万苏联和中国人死亡。在二战的最后阶段,美国用原子弹轰炸平民。时至今日,美国仍然拒绝放弃首先使用核武器,并单方面退出了关键的核条约和导弹条约。
二战结束以来,日本已成为美国的战略盟友。随着1951年签署《美日安保条约》,时任日本首相吉田茂接受了美军对日本的统治。冷战期间,日本在东线遏制苏联和中国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一角色如今仍在继续。截至2023年7月,日本是全球美国军事基地第二多的国家(98个),仅次于德国(171个)。迄今为止,德国的所有美军基地都不在前东德境内。
日本虽然并非北约正式成员,但自2014年以来一直与北约开展单独合作,最近一次是在2023年7月达成“单独定制伙伴关系计划”(Individually Tailored Partnership Program),并参加了过去两次北约峰会。日本还定期参加北约盟国与印太地区4个合作伙伴在布鲁塞尔北约总部举行的大使级会议。这种实际整合可以用《北约2022战略概念》(NATO 2022 Strategic Concept)解释,该文件指出“与该地区的伙伴合作对于应对日益复杂的全球安全环境至关重要,包括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的战争,全球力量平衡的转变和中国的崛起,以及朝鲜半岛的安全局势”。
此外,日本是七国集团中唯一没有加入北约的国家。2022年,中国被日本政府称为“确保日本和平与稳定的最大战略挑战”,并宣布计划到2027年将军费支出翻一番,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2%(与北约国家持平),从而突破了日本战后军费开支占国内生产总值1%的限制84。
全球北方第四环:19个前东欧集团国家并入北约
国家 | 总体情况 | 美国情报关系网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五眼” | “九眼” | “十四眼” | |
波兰 | 1945 | 40 | 1,643 | 3.7% | 43,624 | |||
罗马尼亚 | 1955 | 20 | 737 | 3.5% | 38,703 | |||
捷克 | 1993 | 10 | 519 | 2.2% | 47,955 | |||
乌克兰 | 1945 | 40 | 449 | -4.0% | 12,886 | |||
匈牙利 | 1955 | 10 | 408 | 3.3% | 42,121 | |||
斯洛伐克 | 1993 | 6 | 219 | 2.3% | 40,211 | |||
保加利亚 | 1955 | 7 | 205 | 2.3% | 31,857 | |||
塞尔维亚 | 2000 | 7 | 164 | 2.6% | 24,564 | |||
克罗地亚 | 1992 | 4 | 155 | 2.4% | 40,128 | |||
立陶宛 | 1991 | 3 | 133 | 3.2% | 47,107 | |||
斯洛文尼亚 | 1992 | 2 | 103 | 2.6% | 48,757 | |||
格鲁吉亚 | 1992 | 4 | 75 | 4.2% | 20,243 | |||
拉脱维亚 | 1991 | 2 | 73 | 2.5% | 39,167 | |||
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 | 1992 | 3 | 64 | 2.9% | 18,518 | |||
爱沙尼亚 | 1991 | 1 | 60 | 2.9% | 44,630 | |||
阿尔巴尼亚 | 1955 | 3 | 52 | 2.8% | 18,164 | |||
北马其顿 | 1993 | 2 | 41 | 2.2% | 20,129 | |||
摩尔多瓦 | 1992 | 3 | 40 | 2.9% | 15,710 | |||
黑山 | 2006 | 1 | 16 | 2.7% | 25,862 | |||
总计 | 19 个国家 | 167 | 5,156 | 32,662 | ||||
全球占比 | 2.1% | 3.1%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
---|---|---|---|---|---|---|---|---|
加入北约的年份 | 北约+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军事基地数量 (不含美国国内) |
帝国主义内部 的军事派遣次 数 |
对全球南方的 军事派遣次数 |
核武器大国 | |
波兰 | 1999 | 是 | 16,573 | 1.2 | 5 | 4 | 7 | |
罗马尼亚 | 2004 | 是 | 5,187 | 0.7 | 9 | 2 | 9 | |
捷克 | 1999 | 是 | 4,005 | 1.1 | 6 | 6 | ||
乌克兰 | 是 | 43,998 | 3.1 | 1 | ||||
匈牙利 | 1999 | 是 | 2,572 | 0.7 | 2 | 4 | 4 | |
斯洛伐克 | 2004 | 是 | 1,994 | 1.0 | 2 | 3 | 4 | |
保加利亚 | 2004 | 是 | 1,336 | 0.5 | 4 | 2 | 2 | |
塞尔维亚 | 1,426 | 0.5 | 1 | 4 | ||||
克罗地亚 | 2009 | 是 | 1,309 | 0.9 | 3 | 5 | ||
立陶宛 | 2004 | 是 | 1,732 | 1.8 | 2 | 4 | ||
斯洛文尼亚 | 2004 | 是 | 735 | 1.0 | 4 | 4 | ||
格鲁吉亚 | 是 | 360 | 0.3 | 2 | 2 | |||
拉脱维亚 | 2004 | 是 | 849 | 1.3 | 2 | 1 | 3 | |
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 | 是 | 184 | 0.2 | |||||
爱沙尼亚 | 2004 | 是 | 811 | 1.7 | 1 | 5 | ||
阿尔巴尼亚 | 2009 | 是 | 289 | 0.3 | 4 | 1 | ||
北马其顿 | 2020 | 是 | 225 | 0.3 | 2 | 4 | ||
摩尔多瓦 | 是 | 48 | < 0.1 | 1 | 4 | |||
黑山 | 2017 | 是 | 98 | 0.4 | 2 | 1 | ||
总计 | 83,732 | 27 | 42 | 69 | ||||
全球占比 | 2.9%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和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的数据编制
|
第四环由前东欧集团成员和前经济互助委员会(Comecon,1949—1991期间运作)的东欧成员组成。它们是帝国主义阵营中的新类别,因此萨米尔·阿明(在其关于“三角同盟”的开创性著作中并未将其包括在内。
帝国主义阵营的第四环(如图22所示)包括波兰、罗马尼亚、捷克、乌克兰、匈牙利、斯洛伐克、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立陶宛、斯洛文尼亚、拉脱维亚、波黑、爱沙尼亚、阿尔巴尼亚、北马其顿、摩尔多瓦和黑山(不包括白俄罗斯)。其中有5个国家是前苏联加盟共和国。
这些国家以前并不属于帝国主义阵营。为扩大霸权,美国在该地区进行了军事、政治和文化上的针对性行动。塞尔维亚是前南斯拉夫的一部分,1999年遭北约轰炸78天。尽管塞尔维亚至今仍不是北约成员国,但在2023年6月被迫参加北约联合军演。
罗马尼亚加入北约没有经过全民公投。相反,执政政府修改了宪法,允许参议员在未经征询罗马尼亚人民意愿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美国和西欧的扩张主要以经济附庸关系和北约东扩为手段。其中14个国家是北约成员,另外4个国家(波黑、格鲁吉亚、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出席了2023年6月的北约维尔纽斯峰会。其中一些国家由亲北约的右翼政权执政(例如波兰、乌克兰和爱沙尼亚),积极发挥着对抗俄罗斯的“前线部队”角色。
全球南方的定义
全球南方指的是全球北方帝国主义阵营之外占世界人口绝大多数的145个国家(图23)。
“全球南方”一词主要是一种宽泛、模糊的指代。然而,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在过去四年中采取完全一致和一体化的行动,据此划分出由一大批国家组成的“世界其他地区”。因此,“世界其他地区”最初是以“否定统一体”(negative unity)的方式结盟的,即所有这些国家都被排除在外,因此是对帝国主义阵营的否定。这些国家包括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两国不是发展中国家,但却是政权更迭和征服的主要目标。
全球南方主要包括所谓的“欠发达”或“发展中”国家,地理上涵盖了拉丁美洲、亚洲、非洲和大洋洲的国家。它暗指在全球经济体系史上被边缘化的国家,都在努力解决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遗留问题。这些国家通常被称为第三世界。
全球南方缺乏凝聚力,缺乏一致的集体认同,也缺乏统一的组织和行动。与一体化的全球北方集团不同,全球南方不是一个统一的集团或集团。这145个国家各有不同的意识形态和政治议程,彼此之间以及与全球北方国家的亲近程度和取向也不尽相同。其中一些国家之间存在着各种争端,包括领土争端(厄立特里亚与埃塞俄比亚)、地区内政治权力斗争(比如历史上的沙特和伊朗)。
全球南方国家大多追求主权、和平与发展,但这些国家很少就任何问题达成全球共识。这往往表明任何特定国家与全球北方集团内部核心国家的亲近程度存在差异。因此,我们根据一些共同特征对这些国家进行分组,而不是把它们纳入一个多层一体环或是截然不同的国家集团中。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全球南方像某些西方观点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没有实质内容的杜撰概念。全球南方国家(图24)大多曾是全球北方帝国主义阵营的前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在帝国主义的统治下遭受了几个世纪的压迫和屈辱。少数国家在不同程度上致力于或者实现了社会主义的政治方向。客观上,中国2022年的人均国民总收入(12850美元)表明它仍是发展中国家85。也正是基于这一共同的历史背景,习近平在2023年金砖国家工商论坛上的致辞(由商务部部长王文涛代为宣读致辞)中指出:“作为发展中国家、‘全球南方’的一员,我们始终同其他发展中国家同呼吸、共命运”86。
全球南方的谱系根源可以追溯到20世纪中页的“第三世界计划”(Third World Project),该计划试图改变国际力量对比,使之有利于新近取得政治独立但经济上仍受奴役的国家。这方面的努力有万隆会议(1955年)、不结盟运动(1961年)、亚非拉人民团结组织(1966年),以及发展中国家通过成立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1964年)谋求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1974年)87。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些国家在全球经济和政治秩序中都被边缘化。其中最令人痛心切十分恶劣的例子是全球北方对全球南方国家造成的环境和生态破坏。涉及土地和作物的资源开采和金融投机导致森林砍伐、栖息地破坏、土壤退化和水污染。这造成生物多样性严重丧失和大片农田无法耕种——摧毁了当地的生态系统和物种,引发大范围饥荒。
此外,全球北方的跨国公司通过卑劣手段污染空气、水和土壤;新自由主义确保没有法规来阻止这些做法。在全球北方被禁而在全球南方普遍存在的农用化学品以及有害废物和其他废物加剧健康风险,尤其是对土著居民、妇女、儿童和老人的风险88。制造业、采矿、能源和交通企业不断排放温室气体——气候变化的罪魁祸首,使全球南方面临迫在眉睫的灾难危险。全球北方跨国公司的对外直接投资破坏环境,毁坏农田,加重所有劳动人民的不稳定处境。与此同时,全球北方利用气候危机,通过自然金融化加大掠夺土地和生物多样性资源私有化89。
所有这145个国家现在都承受着帝国主义过度扩张的极大压力。这些国家继续面临一些共同的挑战,包括但不限于历史性欠发达、依赖初级生产部门、工业化受限、外债、贸易不平衡、技术差距、基础设施赤字和极其严重的环境危机。
由于上述挑战,全球南方国家(尤其是亚洲国家)在过去20年经济快速增长过程中崛起的新兴资产阶级有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对美国和欧洲的政治、经济和道德领导失去信心。中国等新的经济力量中心提供了替代发展和投资模式(例如“一带一路”倡议),对全球南方资产阶级更具吸引力。
145个全球南方国家可以分为6组。虽然每个组别都有一些明显的共同特征,但重要的是,组别按照被视为对以美国为首的盎格鲁-美利坚帝国主义集团构成威胁的程度递减排序。国家被分到哪一组会随着政治和经济形势的变化而变化。
全球南方第一组:6个社会主义独立自主派国家
国家 | 总体情况 | 殖民地历史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殖民地情况 | 主要殖民国家 | 独立/建国年份 | |
中国 | 1945 | 1,426 | 30,217 | 6.2% | 21,404 | 半殖民地 | 英国, 日本, 美国 | 1949 |
越南 | 1977 | 98 | 1,321 | 6.1% | 13,284 | 殖民地 | 法国, 日本 | 1945 |
委内瑞拉 | 1945 | 28 | 197 | -11.8% | 7,302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11 |
老挝 | 1955 | 8 | 69 | 5.1% | 9,207 | 殖民地 | 法国 | 1953 |
朝鲜 | 1991 | 26 | 殖民地 | 日本 | 1945 | |||
古巴 | 1945 | 11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959 | |||
总计 | 1,597 | 31,804 | 20,577 | 6 殖民地+半殖民地 |
||||
全球占比 | 20.0% | 19.4%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美国军事目标 | |||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制裁名单 | 曾遭美国军事干预 | 美国军事基地 | |
中国 | 291,958 | 0.6 | 是 | 是 | |
越南 | 是 | ||||
委内瑞拉 | 5 | < 0.1 | 是 | 是 | |
老挝 | 是 | 是 | |||
朝鲜 | 是 | 是 | |||
古巴 | 是 | 是 | 1 | ||
总计 | 291,963 | 5 | 6 | 1 | |
全球占比 | 10.2%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加入的国际组织 | 在联合国的投票立场 | |||
---|---|---|---|---|---|
捍卫《联合国宪章》 之友小组 |
上海合作组织 | 金砖十国 | 加沙停火 2023年10月 |
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 2023年2月 |
|
中国 | 是 | 正式成员国 | 创始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越南 | 赞成 | 弃权 | |||
委内瑞拉 | 是 | 未投票 | 未投票 | ||
老挝 | 是 | 赞成 | 弃权 | ||
朝鲜 | 是 | 赞成 | 反对 | ||
古巴 | 是 | 赞成 | 弃权 | ||
总计 | 5 | 1 | 1 | 5 赞成 |
5 反对+弃权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
|
第一组(图25)中的6个国家都在不同程度地推进社会主义,并经常秉持进步的国际立场。这6个国家中有5个是“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的成员。
中国是这一组中的关键国家,其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排名全球第一,几乎是印度的3倍。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相当于美国的119%90。过去40年,中国使8.5亿人摆脱极端贫困,在人类发展方面取得了最显著的进步91。中国并不谋求全球霸权,但美国及其盟国却将中国视为其霸权的首要威胁,近几年的美国国务院和国防部的战略文件把中国称为“近乎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中国不仅是一个经济威胁,而且随着习近平总书记领导下的共产党不断壮大,走向复兴,还公开振兴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传统,构成了重大政治威胁。中国公开重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传统,构成了重大的政治威胁。中国的国家和社会利益以及一直以来对全球南方的支持,促使其发挥作用,支持反霸权进程和计划。中国继续公开表示致力于“缩小南北差距”92。
一方面中国如今代表着对全球北方霸权的主要经济和政治挑战,另一方面古巴和委内瑞拉代表着过往社会主义抵抗前线。古巴继续不惧代价地抵制美国主导60多年的经济禁运和封锁。古巴和受到严厉制裁的委内瑞拉没有掩饰他们追求社会主义。朝鲜一直被西方视为东方“妖魔”,而老挝和越南一直由长期执政的共产党领导,正在经历着快速的经济发展。
自苏联成立以来,全球左翼力量就面临着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的需求与特定国家或地区工人阶级的需求之间的矛盾。各国工人阶级领袖需要战略思考,确保“人民内部的矛盾”是非对抗性的,并确保决定性打击直指帝国主义的中心。共产主义者追求“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原则,需要对具体情况进行调查93。例如,像苏联解体这样的失败对所有工人来说都是灾难性的。必须做出许多战术上的决策,以利用帝国主义阵营中的裂缝,保护社会主义计划和运动,无论其执政与否。
全球南方第二组:10个坚定的主权派国家
国家 | 总体情况 | 殖民地历史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殖民地情况 | 主要殖民国家 | 独立/建国年份 | |
俄罗斯 | 1945 | 145 | 4,770 | 0.8% | 33,253 | 独立 | ||
伊朗 | 1945 | 89 | 1,617 | 2.0% | 18,865 | 半殖民地 | 英国 | 1979 |
白俄罗斯 | 1945 | 10 | 210 | 0.1% | 22,679 | 独立 | ||
布基纳法索 | 1960 | 23 | 58 | 4.9% | 2,549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马里 | 1960 | 23 | 57 | 4.1% | 2,514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几内亚 | 1958 | 14 | 44 | 5.8% | 3,025 | 殖民地 | 法国 | 1958 |
尼日尔 | 1960 | 26 | 40 | 5.7% | 1,518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叙利亚 | 1945 | 22 | 殖民地 | 法国 | 1946 | |||
阿富汗 | 1946 | 41 | 半殖民地 | 英国, 美国 | 2021 | |||
厄立特里亚 | 1993 | 4 | 殖民地 | 意大利 | 1993 | |||
总计 | 395 | 6,795 | 20,938 | 8 殖民地+半殖民地 |
||||
全球占比 | 5.0% | 4.1%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美国军事目标 | |||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制裁名单 | 曾遭美国军事干预 | 美国军事基地 | |
俄罗斯 | 86,373 | 1.7 | 是 | 是 | |
伊朗 | 6,847 | 0.2 | 是 | 是 | |
白俄罗斯 | 821 | 0.2 | 是 | ||
布基纳法索 | 563 | 0.1 | 1 | ||
马里 | 515 | 0.1 | 是 | 2 | |
几内亚 | 441 | 0.1 | 是 | ||
尼日尔 | 243 | < 0.1 | 是 | 9 | |
叙利亚 | 是 | 是 | |||
阿富汗 | 是 | 是 | |||
厄立特里亚 | 是 | 是 | 28 | ||
总计 | 95,802 | 8 | 6 | 40 | |
全球占比 | 3.3%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加入的国际组织 | 在联合国的投票立场 | |||
---|---|---|---|---|---|
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 | 上海合作组织 | 金砖十国 | 加沙停火 2023年10月 |
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 2023年2月 |
|
俄罗斯 | 是 | 正式成员国 | 创始成员国 | 赞成 | 反对 |
伊朗 | 是 | 正式成员国 | 新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白俄罗斯 | 是 | 观察员国 | 赞成 | 反对 | |
布基纳法索 | 未投票 | 未投票 | |||
马里 | 是 | 赞成 | 反对 | ||
几内亚 | 赞成 | 弃权 | |||
尼日尔 | 赞成 | 赞成 | |||
叙利亚 | 是 | 赞成 | 反对 | ||
阿富汗 | 观察员国 | 赞成 | 赞成 | ||
厄立特里亚 | 是 | 赞成 | 反对 | ||
总计 | 6 | 4 | 2 | 9 赞成 |
7 反对+弃权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
|
这组国家(图26)并非社会主义国家,但却是美国主导下政权更迭的主要目标,它们坚决捍卫自己和他国的主权(9个国家中有7个投票反对美国支持的要求俄罗斯于2023年2月从乌克兰撤军的决议,并全力支持加沙停火)。
尽管这些国家这么做的原因并不相同,但它们在争取国家主权的斗争中都面临极为严峻的形势,处于全球南方反帝斗争的一线。虽然这些国家在经济上都完全或部分依赖西方,但都在积极追求政治独立。因而,它们受到了帝国主义的极端混合战的影响;简而言之,这些国家中大多数都是美国情报部门政权更迭的重要目标。
特别是自2014年2月美国支持下乌克兰发生右翼政变,随后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以来,俄罗斯一直是帝国主义阵营政权更迭的主要目标。美国及其盟友为削弱、瓦解俄罗斯并使其无核化投入了大量资源;美国已提供超过900亿美元军事援助,用于2014年2月至2022年2月期间乌克兰对抗俄罗斯的行动94。白俄罗斯在地缘政治和经济上与俄罗斯结盟(例如1992年缔结的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和1996年缔结的俄白联盟国),因此仍在美国情报部门的监视范围内。
自1978年和1979年革命推翻本国亲美领导人以来,阿富汗和伊朗一直是美国军事干预和政治干预的目标。凭借其核能计划、代理人军事冲突中的强大地区影响力以及一贯的反西方(和反以色列)立场,伊朗一直是西方在该地区取得进展的障碍。美国于2001年入侵阿富汗,持续20年,耗资超过2万亿美元(每天3亿美元),才在中亚站稳脚跟,最终于2021年从阿富汗撤军95。自2011年以来,叙利亚一直是美国试图控制整个西亚的战场。这场战争证明了记者帕特里克·希尔(Patrick Seale)1965年对叙利亚的定义——“敌对利益的镜子”(the mirror of rival interest)96。
这一组的国家数量越来越多,厄立特里亚、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等国正在采取更大胆的步骤保护其国家主权;厄立特里亚长期敌视美国,是美国通过埃塞俄比亚进行干预的目标。布基纳法索、马里和尼日尔拒绝接受法国在萨赫勒地区的新殖民主义力量,反对本国政治领导层与西方结盟。这些国家建立了萨赫勒经济联盟(Sahel Economic Alliance)和萨赫勒国家联盟(Alliance of Sahel States),旨在开展经济和军事合作。然而,它们的政治局势仍不稳定,正在努力确保本国真正独立于帝国主义列强。
全球南方第三组:目前或历史上的11个进步主义国家
国家 | 总体情况 | 殖民地历史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殖民地情况 | 主要殖民国家 | 独立/建国年份 | |
巴西 | 1945 | 215 | 3,837 | 0.5% | 18,897 | 殖民地 | 葡萄牙 | 1822 |
哥伦比亚 | 1945 | 52 | 966 | 3.2% | 18,720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19 |
南非 | 1945 | 60 | 953 | 0.9% | 15,728 | 殖民地 | 英国 | 1931 |
阿尔及利亚 | 1962 | 45 | 584 | 1.8% | 12,900 | 殖民地 | 法国 | 1962 |
尼泊尔 | 1955 | 31 | 144 | 4.5% | 4,787 | 独立 | ||
玻利维亚 | 1945 | 12 | 119 | 3.2% | 9,936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5 |
洪都拉斯 | 1945 | 10 | 70 | 3.1% | 6,832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1 |
尼加拉瓜 | 1945 | 7 | 48 | 2.9% | 7,229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1 |
津巴布韦 | 1980 | 16 | 41 | 1.6% | 2,603 | 殖民地 | 英国 | 1980 |
巴勒斯坦 | 5 | 34 | 1.9% | 6,364 | 殖民地 | 以色列, 英国 | ||
纳米比亚 | 1990 | 3 | 29 | 1.4% | 11,080 | 殖民地 | 德国, 南非 | 1990 |
总计 | 456 | 6,826 | 15,397 | 10 殖民地 |
||||
全球占比 | 5.7% | 4.2%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美国军事目标 | |||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制裁名单 | 曾遭美国军事干预 | 美国军事基地 | |
巴西 | 20,211 | 0.3 | 是 | 2 | |
哥伦比亚 | 9,938 | 0.5 | 是 | 6 | |
南非 | 2,995 | 0.1 | |||
阿尔及利亚 | 9,146 | 0.6 | 是 | ||
尼泊尔 | 428 | < 0.1 | |||
玻利维亚 | 640 | 0.1 | 是 | ||
洪都拉斯 | 478 | 0.1 | 是 | 9 | |
尼加拉瓜 | 84 | < 0.1 | 是 | 是 | 3 |
津巴布韦 | 182 | < 0.1 | 是 | ||
巴勒斯坦 | 是 | 是 | |||
纳米比亚 | 369 | 0.4 | |||
总计 | 44,471 | 3 | 7 | 20 | |
全球占比 | 1.6%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加入的国际组织 | 在联合国的投票立场 | |||
---|---|---|---|---|---|
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 | 上海合作组织 | 金砖十国 | 加沙停火 2023年10月 |
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 2023年2月 |
|
巴西 | 创始成员国 | 赞成 | 赞成 | ||
哥伦比亚 | 赞成 | 赞成 | |||
南非 | 创始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阿尔及利亚 | 是 | 赞成 | 弃权 | ||
尼泊尔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玻利维亚 | 是 | 赞成 | 弃权 | ||
洪都拉斯 | 赞成 | 赞成 | |||
尼加拉瓜 | 是 | 赞成 | 反对 | ||
津巴布韦 | 是 | 赞成 | 弃权 | ||
巴勒斯坦 | 是 | ||||
纳米比亚 | 赞成 | 弃权 | |||
总计 | 5 | 1 | 2 | 10 赞成 |
6 反对+弃权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
|
将图27所示国家归入这一组有两个基本考虑因素:成为政权更迭目标的相对程度,以及在公开推进国际反帝立场方面的作用。这个组别中的国家要么是政权更迭的下一个目标(继第二组之后),要么在公开反对帝国主义阵营的利益方面发挥着明确的作用。
追求进步主义议程的国家有劳工党(PT)执政下的巴西和三方联盟联合执政下的南非(非洲国民大会〔ANC〕、南非共产党〔South African Communist Party〕、南非工会大会〔Congress of the South African Trade Unions〕),前者在建立替代性政府间机构方面发挥了领导作用,如2008年创立的南美国家联盟(UNASUR)、2011年成立的拉美及加勒比国家共同体(CELAC)以及印度、巴西和南非对话论坛(IBSA Dialogue Forum),后来又有了2009年成立的金砖国家,金砖国家在推动非洲联盟发展上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些国家有时会捍卫进步的国际立场,例如在国际组织中与古巴一道,反对美国的制裁。尼泊尔于2008年废除了君主制,建立了由左翼领导的共和国,并在解放一直以来被边缘化的群体方面取得了法律和政治上的重大进展。
巴勒斯坦被占领和封锁已有70多年。阿尔及利亚坚定支持巴勒斯坦的自决和独立,并在非洲联盟促进非洲团结和经济发展的进步立场方面具有重要影响力。尼日尔爆发民变后,阿尔及利亚是唯一一个迅速主张通过非军事手段解决政治危机的非洲国家。
这些国家试图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中找到一条主权发展之路,但却面临严重的内部矛盾。例如,南非在20世纪90年代被迫做出重大经济让步,包括去工业化和私有化,导致灾难性后果。如今,57%的南非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46%的人失业,而制造业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份额已经从1981年种族隔离时期的25%下降到2022年的12%97。
例如,与中国不同的是,这些国家的革命潜力受到限制,或者说它们的革命没有最终实现社会主义,但它们一直在国内、地区和国际领域推动进步主义议程。美国认为这些国家的政治立场与全球北方的霸权背道而驰。其中许多国家都经历过美国的干预、混合战争、制裁和颠覆政府。最近发生的这类干预包括洪都拉斯(2009年)、巴西(2016年)和玻利维亚(2019年)的政变。津巴布韦继续被美国制裁。
全球南方第四组:五个新不结盟国家
国家 | 总体情况 | 殖民地历史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殖民地情况 | 主要殖民国家 | 独立/建国年份 | |
印度 | 1945 | 1,417 | 11,901 | 5.7% | 8,398 | 殖民地 | 英国 | 1947 |
印度尼西亚 | 1950 | 276 | 4,037 | 4.2% | 14,687 | 殖民地 | 荷兰 | 1945 |
土耳其 | 1945 | 85 | 3,353 | 5.3% | 39,314 | 独立 | ||
墨西哥 | 1945 | 128 | 3,064 | 1.2% | 23,548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10 |
沙特阿拉伯 | 1945 | 36 | 2,150 | 2.5% | 66,836 | 独立 | ||
总计 | 1,942 | 24,505 | 12,634 | 3 殖民地 |
||||
全球占比 | 24.3% | 15.0%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美国军事目标 | |||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制裁名单 | 曾遭美国军事干预 | 美国军事基地 | |
印度 | 81,363 | 0.2 | |||
印度尼西亚 | 8,987 | 0.1 | 是 | 1 | |
土耳其 | 10,645 | 0.3 | 是 | 是 | 12 |
墨西哥 | 8,536 | 0.2 | 是 | ||
沙特阿拉伯 | 75,013 | 5.7 | 是 | 21 | |
总计 | 184,543 | 1 | 4 | 34 | |
全球占比 | 6.4%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加入的国际组织 | 在联合国的投票立场 | |||
---|---|---|---|---|---|
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 | 上海合作组织 | 金砖十国 | 加沙停火 2023年10月 |
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 2023年2月 |
|
印度 | 正式成员国 | 创始成员国 | 弃权 | 弃权 | |
印度尼西亚 | 赞成 | 赞成 | |||
土耳其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墨西哥 | 赞成 | 赞成 | |||
沙特阿拉伯 | 对话伙伴国 | 新成员国 | 赞成 | 赞成 | |
总计 | 3 | 2 | 4 赞成 |
1 弃权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
|
这个分组中的国家经济规模相当大,属于经济上而非政治上的不结盟(图28)。这些非社会主义国家并没有复兴“不结盟运动”的政治计划。这些国家中大多数已经独立了50年或更长时间,与前殖民统治者的关系如今已大相径庭。
经济上,这五个非结盟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都很可观(2022年的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 均排名全球前20),采取了日益独立的经济举措。
这些国家认识到,美国囤积外汇储备并对占世界人口30%的国家实施制裁构成严重威胁。如今,超过四分之一的国家受到联合国或西方国家的制裁,而受制裁国家的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占比已从1960年代的4%上升到29%98。
政治上,这些国家的态度摇摆不定。军事上,印度尼西亚、土耳其和沙特阿拉伯与美国保持着密切关系。沙特阿拉伯是美国先进武器的最大买家之一。虽然土耳其是北约成员国,但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是西方不太可靠的合作伙伴。
这个组别在国际舞台上表现出高度矛盾的行为。它们在某种程度上显示出对西方的经济依赖和向西方看齐正在缓慢下降,以及准备在某些关键问题上反对西方。
尽管印度在四方安全对话等机制中与美国一致,或者采取反动立场在加沙战争中支持以色列,但自乌克兰战争爆发以来,印度一直拒绝接受美国的一些重要要求,比如拒绝执行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印度外交部长苏杰生(S. Jaishankar)在2023年6月的记者会上为印度政府拒绝屈服于华盛顿的压力而大声辩护,他说:“很多美国人的头脑中仍然是北约条约的条条框框……这似乎是他们看待世界的唯一模板或观点……这套模板并不适用于印度”99。之前与加拿大以及现在与美国关于印度涉嫌在美加境内开展情报活动的龃龉使美国争取印度支持对抗中国的计划变得更加复杂。印度的大民族资产阶级开始坚持自己的利益。
沙特阿拉伯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与美国的做法不同.例如,沙特增加了对华投资(包括以人民币支付的石油交易),并在欧佩克+会议上利用其与俄罗斯的伙伴关系来确定全球石油价格。然而,与此同时,在2023年11月阿拉伯国家联盟首脑理事会会议召开前夕,沙特阻止阿尔及利亚关闭美国基地,阻挡伊朗提出的对巴勒斯坦的军事援助,阻止一项贸易抵制提案,并拒绝减少对以色列的石油出口。在最近夺去数万人生命的也门战争中,五角大楼、中央情报局和沙特是前线盟友,这场战争夺去了数以万计的生命。美国特种部队为沙特飞行员提供了轰炸目标的坐标100。
印度尼西亚是世界上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2012年至2022年间该国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复合年均增长率为4.2%101。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预测,到2030年,按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计算,印尼将成为世界第五大经济体。印尼国有企业资产占本国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从2014年的43%上升至2018年的54%102。2020年,印尼开始禁止出口镍矿石,而镍是锂电池的关键成分。2022年,印尼占全球镍产量的39%。按现价计算,该国出口总额在2020年至2022年间从1830亿美元激增至3230亿美元103。2023年2月2日,在雅加达举行的曼迪里投资论坛(Mandiri Investment Forum)上,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Joko Widodo)警告:“我们必须记住美国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维萨卡和万事达卡可能是个问题”。他还表示:“如果我们使用我们自己的平台,并且从国家部委、地方行政部门到市政府,每个人都在用,那么我们就能更加安全”。然而,在2023年11月,美国(曾积极参与对50多万印尼共产党员的酷刑和暗杀)与印尼签署协议,将两国双边关系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104。印尼于2023年撤回了加入金砖国家的申请,并公开表示有兴趣成为经合组织(OECD)成员。
面对违反国际法发动的侵略战争,1846年是美帝国主义在墨西哥巩固其新兴计划的实际时间点。墨西哥被迫以土地换取和平,割让了50%的领土,新的墨美边界成为一道历史性界线,实质上是一个必然的预先决定。另一方面,墨西哥的历史不断回归其反殖民主义根源、土著文化和现代反帝史。对于墨美两国间复杂的相互依存关系,例如人口、文化、经济方面,以及在关系到美国霸权存续上或许更为重要的地缘政治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分析105。洛佩斯·奥夫拉多尔(López Obrador)政府在多个层面上都是墨西哥社会运动的一种尝试,试图发起一场低强度的反新自由主义改革。重点是收回所有战略资源的公共财产,启动新的土地改革,收回土地归入社会财产。墨西哥当前的土地改革依法保证将50.6%的土地登记为社会共有财产,由农民(campesinos)和土著社区掌握(9970万公顷土地上的29803个土地公社)。然而,2020年的《美墨加协定》(US‑Mexico‑Canada Agreement,简称USMCA,前身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始终阻碍着墨西哥在政治立场上的脱钩与分离,这与新兴的全球南方形成鲜明对比。2023年6月,美国开始用初步程序(通过USMCA仲裁)阻止墨西哥总统法令,该法令将采取各种措施禁止转基因玉米,而转基因玉米占美国玉米出口的96%106。美国正在施展更具侵略性的干预主义政策,破坏墨西哥主权长期艰苦奋斗的历史成果。2022年,墨西哥总统洛佩斯·奥夫拉多尔拒绝出席在洛杉矶举行的第八届美洲国家首脑会议,因为有消息传出美国不会邀请古巴、委内瑞拉和尼加拉瓜领导人参会。
这一组中的5个国家在政治、经济或军事方面各不相同,与全球北方的关系也有不同层次的细微差别。然而,这些国家日益壮大的新兴民族资产阶级正逐渐寻求替代性经济关系,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偶尔会跟美国产生政治分歧。全球南方新兴民族资产阶级问题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我们将在2024年关于全球南方资本形成和所有权的研究中探讨这一问题。
全球南方第五组:111个多元化的其他全球南方国家
国家 | 总体情况 | 殖民地历史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殖民地情况 | 主要殖民国家 | 独立/建国年份 | |
埃及 | 1945 | 111 | 1,676 | 4.3% | 16,174 | 殖民地 | 英国 | 1922 |
巴基斯坦 | 1947 | 236 | 1,520 | 4.0% | 6,695 | 殖民地 | 英国 | 1947 |
泰国 | 1946 | 72 | 1,482 | 1.8% | 21,154 | 半殖民地 | 英国, 法国 | |
孟加拉国 | 1974 | 171 | 1,343 | 6.5% | 7,971 | 殖民地 | 英国 | 1971 |
尼日利亚 | 1960 | 219 | 1,281 | 2.2% | 5,909 | 殖民地 | 英国 | 1960 |
阿根廷 | 1945 | 46 | 1,226 | 0.3% | 26,484 | 殖民地 | 西班牙, 英国 | 1816 |
马来西亚 | 1957 | 34 | 1,137 | 4.1% | 34,834 | 殖民地 | 英国 | 1957 |
阿联酋 | 1971 | 9 | 835 | 3.1% | 84,657 | 殖民地 | 英国 | 1971 |
新加坡 | 1965 | 6 | 719 | 3.3% | 127,563 | 殖民地 | 英国 | 1965 |
哈萨克斯坦 | 1992 | 19 | 603 | 2.9% | 30,523 | 独立 | ||
智利 | 1945 | 20 | 579 | 2.2% | 29,221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18 |
秘鲁 | 1945 | 34 | 523 | 2.8% | 15,310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1 |
伊拉克 | 1945 | 44 | 505 | 2.7% | 11,948 | 殖民地 | 英国 | 1932 |
摩洛哥 | 1956 | 37 | 363 | 2.4% | 9,900 | 殖民地 | 法国, 西班牙 | 1956 |
埃塞俄比亚 | 1945 | 123 | 358 | 8.4% | 3,435 | 独立 | ||
乌兹别克斯坦 | 1992 | 35 | 340 | 5.9% | 9,634 | 独立 | ||
斯里兰卡 | 1955 | 22 | 320 | 1.8% | 14,267 | 殖民地 | 英国 | 1948 |
肯尼亚 | 1963 | 54 | 311 | 4.5% | 6,151 | 殖民地 | 英国 | 1963 |
卡塔尔 | 1971 | 3 | 309 | 2.2% | 109,160 | 殖民地 | 英国 | 1971 |
缅甸 | 1948 | 54 | 261 | 3.3% | 4,847 | 殖民地 | 英国 | 1948 |
… | ||||||||
总计 | 2,242 | 21,171 | 9,687 | 103 殖民地+半殖民地 |
||||
全球占比 | 28.1% | 12.9%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美国军事目标 | |||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制裁名单 | 曾遭美国军事干预 | 美国军事基地 | |
埃及 | 4,646 | 0.1 | 是 | 7 | |
巴基斯坦 | 10,337 | 0.1 | 8 | ||
泰国 | 5,724 | 0.2 | 是 | 3 | |
孟加拉国 | 4,806 | 0.1 | |||
尼日利亚 | 3,109 | < 0.1 | |||
阿根廷 | 2,578 | 0.2 | 是 | 3 | |
马来西亚 | 3,671 | 0.3 | |||
阿联酋 | 3 | ||||
新加坡 | 11,688 | 5.4 | 2 | ||
哈萨克斯坦 | 1,133 | 0.2 | |||
智利 | 5,566 | 0.8 | 是 | 1 | |
秘鲁 | 2,845 | 0.2 | 是 | 5 | |
伊拉克 | 4,683 | 0.3 | 是 | 是 | 10 |
摩洛哥 | 4,995 | 0.4 | 是 | ||
埃塞俄比亚 | 1,031 | < 0.1 | 是 | 是 | |
乌兹别克斯坦 | |||||
斯里兰卡 | 1,053 | 0.1 | 是 | ||
肯尼亚 | 1,138 | 0.1 | 是 | 3 | |
卡塔尔 | 15,412 | 15.9 | 5 | ||
缅甸 | 1,857 | 0.1 | 是 | ||
… | |||||
总计 | 131,182 | 17 | 63 | 192 | |
全球占比 | 4.6%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加入的国际组织 | 在联合国的投票立场 | |||
---|---|---|---|---|---|
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 | 上海合作组织 | 金砖十国 | 加沙停火 2023年10月 |
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 2023年2月 |
|
埃及 | 对话伙伴国 | 新成员国 | 赞成 | 赞成 | |
巴基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泰国 | 赞成 | 赞成 | |||
孟加拉国 | 赞成 | 弃权 | |||
尼日利亚 | 赞成 | 赞成 | |||
阿根廷 | 赞成 | 赞成 | |||
马来西亚 | 赞成 | 赞成 | |||
阿联酋 | 对话伙伴国 | 新成员国 | 赞成 | 赞成 | |
新加坡 | 赞成 | 赞成 | |||
哈萨克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智利 | 赞成 | 赞成 | |||
秘鲁 | 赞成 | 赞成 | |||
伊拉克 | 弃权 | 赞成 | |||
摩洛哥 | 赞成 | 赞成 | |||
埃塞俄比亚 | 新成员国 | 弃权 | 弃权 | ||
乌兹别克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斯里兰卡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弃权 | ||
肯尼亚 | 赞成 | 赞成 | |||
卡塔尔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缅甸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 | |||||
总计 | 3 | 17 | 3 | 77 赞成 |
20 弃权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
|
由于种种原因,这111个国家未被列入上述全球南方的4个分组中。图29列出了其中20个最大的经济体;完整列表见附录。它们政治观点各异,也没有相同的政府结构。斯威士兰、卡塔尔和不丹仍然实行君主制,而利比亚、叙利亚和索马里各自都出现了两个行政当局。安哥拉和莫桑比克等少数国家在受到西方发展资金的束缚后放弃了社会主义议程。由于帝国主义的政治和经济干预,这组国家中的一系列国家遭受严重的政府功能失调(治理、权威和法律崩溃)几乎无法为其人民提供服务。
这些国家的经济表现差异很大。例如,虽然尼日利亚是非洲第二大经济体,其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是柬埔寨的14倍,但在2012年至2022年期间尼日利亚年均增长率为-0.4%,而柬埔寨则为年均+5.3%。
这些国家在军事上对全球北方的拥戴程度各异。埃及自1979年以来一直是以色列和美国的战略伙伴,而孟加拉国、科摩罗和吉布提参与了2023年11月17日向国际刑事法院提出调查巴勒斯坦国情势的请求。
这些国家存在一系列内部冲突和领土争端,例如摩洛哥自1975年开始殖民占领西撒哈拉107。刚果民主共和国和海地受到联合国军事干预,而其他全球南方国家也参与其中。
第五组的国家参加了各种多边平台,既有全球平台,也有地区平台。如果某个国家出现了更独特的特征,那么该国就可能需要换组。例如,虽然阿根廷历史上在该地区发挥过进步主义作用,但最近该国的右翼倾向使其无法呆在这组。因此,分到哪一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全球南方第六组:两个事实上的美国军事殖民地
国家 | 总体情况 | 殖民地历史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殖民地情况 | 主要殖民国家 | 独立/建国年份 | |
韩国 | 1991 | 52 | 2,780 | 2.7% | 53,845 | 殖民地 | 日本 | 1945 |
菲律宾 | 1945 | 116 | 1,171 | 4.9% | 10,495 | 殖民地 | 西班牙, 美国 | 1946 |
总计 | 167 | 3,951 | 24,210 | 2 殖民地 |
||||
全球占比 | 2.1% | 2.4%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美国军事目标 | |||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制裁名单 | 曾遭美国军事干预 | 美国军事基地 | |
韩国 | 46,365 | 2.5 | 是 | 62 | |
菲律宾 | 3,965 | 0.1 | 是 | 11 | |
总计 | 50,331 | 2 | 73 | ||
全球占比 | 1.8%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加入的国际组织 | 在联合国的投票立场 | |||
---|---|---|---|---|---|
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 | 上海合作组织 | 金砖十国 | 加沙停火 2023年10月 |
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 2023年2月 |
|
韩国 | 弃权 | 赞成 | |||
菲律宾 | 弃权 | 赞成 | |||
总计 | 0 赞成 |
0 反对+弃权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
|
这两个国家(图30)的人民在很大程度上向全球南方看齐。两国都曾有过亲美领导人,也有过独立自主倾向的领导人。然而,两国在军事上完全受美国控制。
从历史上看,两国都曾因为军事征服而臣服于美国。二战结束后,美国军事占领了朝鲜半岛,后来朝鲜战争结束时,韩国保留了大量美国驻军,其经济重建几乎完全由美国资助和指导。美西战争后,菲律宾沦为美国殖民地长达近五十年(1898—1946)。
这种附庸关系今天依然明显:2022年,韩国尹锡悦和菲律宾费迪南德·罗慕尔德兹·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当选总统后,两国都成为遏制中国的前沿阵地。在菲律宾国会裁定永久终止美国在该国的军事存在30年后,2023年2月,菲律宾邀请美国在该国增设4个基地,以补充现有的5个美国运营基地。韩国也加大了美国的军事扩张力度,与日本一道“开启与美国三边伙伴关系的新纪元”108。此外,日韩《军事情报安全总协定》(GSOMIA)因其与美国更紧密的关系而得到促进,把日韩两国情报共享扩大到“来自中国和俄罗斯的威胁”109。它们的军费开支应归咎于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
国家 (GSI) | 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军费开支的国内生产总值占比 (按现行汇率计算) |
人均军费开支与世界人均军费开支的比值 (倍数) |
---|---|---|---|
沙特阿拉伯 | 75,013 | 6.8% | 5.7 |
韩国 | 46,365 | 2.8% | 2.5 |
卡塔尔 | 15,412 | 6.5% | 15.9 |
新加坡 | 11,688 | 2.5% | 5.4 |
科威特 | 8,244 | 4.7% | 5.4 |
阿曼 | 5,783 | 5.0% | 3.5 |
黎巴嫩 | 4,739 | 21.8% | 2.4 |
巴林 | 1,381 | 3.1% | 2.6 |
乌拉圭 | 1,376 | 1.9% | 1.1 |
文莱 | 436 | 2.6% | 2.7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联合国(UN)、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和《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的数据编制 |
图31列出了军费开支超过世界平均水平的所有全球南方国家(俄罗斯除外,俄罗斯的军费开支已在前面列出)。其中许多国家与美国有着密切的军事关系,但未被分入第六组。
第四部分:西方衰落
美国经济和政治霸权的削弱
美国经济增长放缓,表现为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下降、净投资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下降、生产能力未利用程度上升以及失业/就业不足,这一趋势始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并从20世纪70年代初期至中期加速110。美国转变为资本净输入国,加剧了垄断资本的矛盾。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资本账户转向依赖持续大规模的资本输入,这是金融化财富创造过程的关键,也是美帝国主义的一个关键经济机制。全球资本资产主要以美元计价,支撑着美国垄断金融资本的整体地位。
到2009年,美国开始计划将重心转向亚洲,以遏制中国的经济增长。在奥巴马时期,美国开始对付世界贸易组织。这一时期也标志着美国越来越依赖关税、制裁、保护主义和混合战争。
鉴于美国如今依赖大规模资本净输入(到2022年已达每年1万亿美元),美国几乎没有内在的经济能力使其全球北方或全球南方盟友获得经济优势111。事实上,美国需要继续试图从这些盟友掏空更多剩余价值。
在新自由主义之下,美国政府的相对自主性被削弱,私人资本更为直接地控制了大部分政府事务。然而当前,美国地位受到日益增强的国际经济威胁,加上新自由主义未能维持美国经济主导地位,由此,统治阶级的集体政治利益正由一个自主性更强的政府来维护(而不是代表个别资本集团的利益)。用列宁的话说,对资本家而言,“政治必须优先于经济”112。
垄断金融资本阶段下的金融化或积累,实际上是一种寄生性发展,竭泽而渔,标志着资本的结构性危机。美国资本存在内部矛盾。当美国资本试图从本国工人阶级身上榨取更多剩余价值时,它就有可能会在发动对外战争上失去支持,而对外战争的目的是扫除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利益的国际障碍。因此,美国统治阶级被迫同时打击全球南方和本国工人阶级——这必然导致美国资本主义右翼浪潮日益抬头。20世纪30年代,美国拥有足够的经济资源,可以在国内通过改良主义方案应对资本主义的深重危机,而不像德国或日本那样公开攻击工人阶级。然而,美国经过二战才摆脱经济萧条,而不是像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是凯恩斯主义新政(Keynesian New Deal)的功劳。今天,在这种新形势下,美国别无他法,只能依靠对外侵略同时在国内加大压迫力度。
美国利用通货膨胀试图增加利润(军费开支和由此产生的债务加剧了这一趋势)。美国军事债务利息占美国联邦政府利息支出的70%以上。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通过取消金本位制,将债务成本转嫁到其他国家身上,从而得以管控越战巨额军费开支的后果。这成功打击了帝国主义竞争对手,由此加强了美国的相对经济和金融实力。
分析一个帝国的潜在衰落需要准确的历史视角和短期转变。在欧洲,从奴隶制过渡到封建制用了几个世纪,从封建制过渡到资本主义也用了几个世纪。19世纪,法国仍在与封建主义的残余作斗争,而当时欧洲资本主义在意大利城邦的小规模发展已持续数百年。
帝国主义国家经济相对衰落的一个特征是它越来越需要从国外攫取资本–英国和美国都遵循类似的历史趋势。从20世纪30年代初开始,英国就不再是资本输出国了(图32)。
一个国家的国际收支差额等于其国内资本创造(储蓄/盈余)与国内资本投资之间的差额。如果一个国家的“国内”资本创造大于其国内投资,那么这个国家就是资本输出国,并出现国际收支顺差。如果一个国家的国内资本创造少于其“国内”资本投资,则它的国际收支出现逆差,并输入资本,即资本账户出现盈余。
从1913年到20世纪80年代初,除了少数例外,美国创造的盈余超过其“国内”投资。美国的资本盈余可以投资于其他国家,并通过暴力和其他途径扩大其国际霸权。从面向欧洲的马歇尔计划中可以看出,二战后,这么做的受益者是美国希望笼络、整合和支配的帝国主义国家。韩国等其他受益国则成为制约俄罗斯和中国的军事前沿国家,因而得到美国的经济投资。
到20世纪60年代末,美国认为最紧迫的经济威胁并不来自共产主义(这与政治威胁恰恰相反)。注意力开始集中于遏制资本主义竞争对手的增长。少数几个资本主义经济体(先是战后初期的德国,然后是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的日本)的投资率远高于美国,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30%或以上,使得这些国家能够实现比美国更高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这是德日工人阶级遭受法西斯主义巨大打击的历史结果,其后果延续到战后时期。德日资本家能够提高剥削率,从而为高额资本投资提供资金。与此同时,他们的“晚工业化”(late industralisation)也使他们获得更高质量的技术,从而进一步提高生产率。虽然美国在战后不久就愿意接受这种经济后果,但这一进程持续下去就开始影响美国的经济增长。
为防止这些国家有力的经济竞争,美国利用政治和军事压力迫使它们降低投资率和相应的经济增长率。1971年美元与黄金脱钩,解除了美国把对国际货币体系的掌控加以武器化的限制,在这一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图33中的正负数字显示了120年间国内储蓄/资本创造与国内投资之间的平衡。例如,1929年的正数0.8%表示美国的储蓄/资本创造多于其国内投资,即美国在向国外借出/输出资本。2022年的国民生产总值(GNP)负数-3.9%表示美国的国内投资高于其国内资本创造/储蓄。因此,有3.9%国民生产总值的资本从国外流入。正数表示资本从美国流出,负数表示资本流入美国113。
然而,尽管美国有能力拖住帝国主义竞争对手,但事实证明,美国无法提高其自身的经济增长率(以进一步拉高投资率和剥削率),部分原因是美国本土资本家退出了美国国内的长期生产性投资。事实上,美国的经济增长进一步减速——如今美国的年均经济增长率仅为2.0%,不到20世纪60年代增长率的一半,远远落后于中国等多个亚洲国家的增长率。图34显示,自1953年以来,美国的整体平均增长率一直在下降。
面对这种情况,美国随后转而采取关税、经济制裁和技术禁令等措施,导致保护主义氛围日益浓厚。然而,正如前文分析,尽管经济出现衰退,但美国在军事上仍然领先于其他国家。因此,美帝国主义现在越来越依赖武力。
追溯这一过程,并说明如果不对美国经济进行彻底的结构调整,美国就无法提高其增长率,而这并没有提上日程。图35绿色折线显示,从1965年起,美国的净储蓄/资本创造逐步下降,到2009年已降到占国民总收入的-2.7%。蓝色弧线显示,从20世纪80年代起,美国的国外借贷,即使用从其他国家输入的资本,开始急剧上升。到2002年,美国的国外借贷首次高于其国内净资本创造——也就是说,即使是美国资本存量的直接增长也首次更多地藉由他国资本而非美国自身融资。来自其他国家的资本多于来自美国自身的资本。这种情况接着略有逆转,随后一直波动到2020年,这一年再次出现美国资本存量的增加更多来自其他国家的情况。
概括整个过程,美国构建了服务于其利益的世界经济。美国企业通过在全球南方的国际套利获得巨额剩余价值,整个帝国体系迫使其他国家使用美元——这不仅借助经济进程,还凭借美国军事基地和其他手段。目的是建立一个体系,使各国别无选择,只能将美元购入美国证券,为美国赤字和美国国内投资提供资金。这就是全球垄断金融资本的运作方式,是以军事和政治力量为后盾的金融帝国主义高级形式。
打破这一体系的是垄断资本在生产(实体经济)方面相对停滞不前,这使得中国和其他全球南方国家的生产飞跃发展。迈克尔·赫德森(Michael Hudson)的著作《超级帝国主义》(Super Imperialism)就美国失去美元霸权的后果给出了有益见解114。
图36显示,中国的固定资本形成净额超过了美国,而美国的这一数字则逐渐下降。虽然本节不讨论中国崛起,但应该指出,自1992年以来的30年里,中国每年都是资本净输出国。正是这种资本盈余使“一带一路”(BRI)等国际倡议的融资在经济上成为可能。
这成为理解不断演变的国际进程中两个核心的关键因素:
- 美国日益成为国内和全球生产力发展的桎梏。
- 中国目前的工作重点是发展本国生产力和与发展中国家整体合作。这提供了一条通过世界生产力的整体发展实现现代化的新路径(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全球发展倡议和各种洲级工业化计划)。
资产阶级自由民主日薄西山
长期以来,美国以外的一些人一直抱有错觉,认为美国的民主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只是最近才遭破坏。1776年,分别以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和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一个奴隶主)为首的美国资本两翼确保只有像他们一样拥有财产的白人男性才有投票权。从1776年起,财产权就神圣不可侵犯,凌驾于所有其他权利之上。
正如卡尔·马克思(Karl Marx)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Friedrich Engels)在《德意志意识形态》(The German Ideology, 1846年)中所写,“言论自由”实际上仅限于那些拥有物质生产资料的人,而这些人通常是那些拥有精神生产资料(即媒体)的人。从印刷术开始就是如此,在某些情况下,这种权利扩展到那些众所周知的边缘群体或得不到支持的人,或者对制度不构成威胁的其他人。资本家利益的反对者只要有机会获得重大支持,就会遭到打压、监禁和制裁,以及司法谋杀或暗杀。资产阶级民主始终是保护财产权的工具。只不过在20世纪要抵御国际社会主义威胁时,美国才暂时将选举权扩大到黑人,增加了言论自由和其他公民自由。
国际上对竞逐选票的美国各党派存在很大误解。从成立之初,民主党和共和党就不是群众性政党,而主要是自上而下由有产精英和专业阶层盟友的联合体,与现状密切相关。第三党在美国两党垄断的政治体系中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负责各自党派运营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和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在组织形式上为非营利性免税公司。它们主要是以金钱为基础的拉票机器,定期在各选战中吸引选民支持,因此与欧洲的很多成员制政党迥异。虽然登记为民主党员或者共和党员,但这主要影响到各自初选中的投票权。绝大多数人的党派身份不会超越具体选举中的投票。因此,约一半的美国选民认为自己政治独立,不隶属于任何主要政党。事实上,两党在执政时都没有代表大多数美国选民的利益。
兰斯顿·休斯(Langston Hughes)有一首诗极为深刻地戳穿美国自诩为伟大国家的虚伪之处:
让美国再次成为美国。
让它成为曾经的梦想。
让它成为平原上的先锋
寻找一个他自己自由的家。(美国从未给予我这种感觉。)
让美国成为梦想者的梦想
让它成为爱的土地,伟大而坚强
没有国王纵容,也没有暴君阴谋
任何人都会被上面的人压垮。(美国从未是我心中的美国。)
哦,让我的土地成为自由的土地
没有虚假的爱国花环
但机会是真实的,生活是自由的,
我们呼吸的是平等。(在这块“自由的国土”上,
我从未有过平等,从未有过自由。)
……是谁在提自由者?没提到我吗?
确定没提到我?我们这数百万受救济者?
在罢工时被击毙的数百万人?
工资分文未得的数百万人?
为了我们憧憬过的所有梦想
我们唱过的所有歌曲
我们胸怀的所有希望
我们悬挂的所有旗帜,
工资分文未得的数百万人
如今只剩下几近破灭的梦想115。
1991年苏联解体后,全球北方的大部分资产阶级及其附庸欣喜若狂。他们自欺欺人地相信“历史终结”,渴望建立一个永久单极世界。美国推行的反恐战争经过精心策划,要为军国主义争取支持。
2006年至2009年开始出现新的现实:
- 苏联解体并没有实现叶利钦承诺的俄罗斯去核化,也没有让俄罗斯政府永久听命于美国指示。随之而来的是“在俄罗斯谁失败了”的惯常呼声。
- 美国战略界开始宣称美国可以有先发制人的核战争能力(既不道德也不科学)。
- 面对北约的持续东扩和美国声称即将成为核霸主,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于2007年2月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发表讲话,标志着俄罗斯加入盎格鲁-美利坚俱乐部的幻想破灭。在那次演讲中,普京批评了“在国际关系中几乎无节制地滥用武力”,并指出世界绝不能听凭“一个主宰者、一个握有无上权力者”做主116。
- 2007年新美国安全中心(Centre for New American Security)成立,标志着两派外交政策精英的历史性联姻——主要为共和党人的新保守派和主要为民主党人的自由鹰派。他们的共同战略是立即行动,借乌克兰之手打击俄罗斯。
- 以民粹派新法西斯主义者为首的茶党兴起于2009年。它吸引了小资产阶级和部分上层工人阶级(主要是但不限于白人)群体,这些人的经济状况几无改善,并担心失去特权。这标志着数十年来主导美国体制的所谓两党共识终结。
- 金融化引发的泡沫演变为2008年“第三次大萧条”,这是20世纪3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
-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中国不会出现“戈尔巴乔夫”让中国革命缴械投降。
- 美国制定了“重返亚洲”(Pivot to Asia),又称“转向中国”,以及控制欧亚大陆的战略。
中国经济在“第三次大萧条”开始后继续快速增长,而西方经济则在危机后萎靡不振117。2016年,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超过美国,有一种明显的担心:到2030年,按当前汇率计算,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将超过美国。美国统治阶级需要加以应对。
新法西斯主义和极右翼势力在全球范围内发展壮大。民主党籍总统奥巴马在国内采取一系列倒行逆施,令前几届共和党政府都羡慕不已。特朗普的当选削弱了资产阶级利益的共有认同,加深了对美国政治体系局限性的认识。
在国际上,这种情况也标志着全球重新认识到帝国主义是人类面临的最大危险。面对新自由主义最终造成“第三次大萧条”的明显失败,一场新运动开始了,力图在某些方面扭转新自由主义导致的政府空心化。
要准确理解“第三次大萧条”开始后发生的事件,我们必须对先前的60年作出评估。1964年,极右翼资本家、共和党人巴里·戈德华特(Barry Goldwater)在大选中失利,但使极右派成功进入共和党和美国的主流。1968年的大选中,民主党输给了共和党中间派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他俘获大量美国南方白人选票,并引入了以种族主义为基础的新的制度化监禁体系,此后两党都一直沿用这一体系。民主党开启了一段内部分裂时期,并开始放弃任何以“当选可能性”(electability)和“三角策略”(triangulation)为名的左倾偏向,转而试图借力共和党的右倾势头。
1980年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当选标志着极右派实际接管了共和党。1985年民主党领袖委员会(DLC,属于私营企业)成立,标志着民主党开启新阶段:“新民主党”(New Democrats)崛起。多名前DLC主席,包括迪克·盖法特(Dick Gephardt)、查克·罗布(Chuck Robb)、萨姆·纳恩(Sam Nunn)和乔·利伯曼(Joe Lieberman),都属于军事上的鹰派,主张有更多的社会开支用于军事。DLC成功压倒左派,其最高胜利是由他们选定的候选人比尔·克林顿于1992年赢得总统大选。
从DLC的角度来看,克林顿的优势在于他可以言左行右,使南方白人回归民主党。例如,他一方面采取反福利和支持监禁的政策(都是种族主义立场),另一方面又假装推行进步主义议程。与里根相比,他不那么反劳工,但仍代表着民主党的策略,即在极度右倾的政治态势中保持中间派,而民主党代表的是一种更温和、更亲切的新自由主义。
令人深思的是,民主、共和两党的运作好比是私营企业,其收入来自各类资本家,服务于股东和公司高层的利益。对民主党而言,这包括民主党全国委员会(DNC)和美国进步中心(CAP)118。销售的产品是当选官员,他们为资助者谋利益。知名官员包括约翰·波德斯塔(John Podesta)和黛比·沃瑟曼·舒尔茨(Debbie Wasserman Schultz)。
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和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一旦当选就会变成国家蛀虫,赚取数千万美元,加入资产阶级高层。希拉里·克林顿在奥巴马总统任内领导美国国务院期间,与她会面或打电话的154名私人利益集团成员中至少有85人向克林顿基金会捐赠总计1.56亿美元119。
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商业模式需要集合各种不同的选举团体,必须操纵众多的社会阶层、团体和运动。现在,投票支持民主党的民众利益与民主党金主之间的利益分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尖锐。
本文不作更全面的评估。不过,企业化民主(entrepreneurial democracy)中,资本家和团体间的竞争等概念,以及市场般的选票争夺战,可以追溯到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120。
过去20年,共和党在意识形态上发生转变。2009年茶党的兴起标志着新法西斯主义意识形态日益壮大,也标志着形成了一个更为积极的核心和基础。尽管共和党内部也存在裂痕,但对大部分下层中产阶级的武器化已经产生了激进右派,从而动摇资产阶级自由民主。
所有之前的种族、阶级、性别和社会身份矛盾都被极右派和DNC出于不同目的而武器化。美国各阶层之间的社会裂痕非常严重。夸张地宣称美国正在走向内战极为误导。加利福尼亚州脱离美国没有经济基础。现在不是美国内战前的那段时期。
从1970年开始,美国工人阶级几乎没有分享到美国凭借其全球支配地位而大幅增长的财富。数百万儿童面临粮食不安全问题,其父母就业和生活岌岌可危。美国正在经历人口结构的重大变革。一些估算表明,到2045年,非西语裔白人将成为美国国内的少数群体,这表明美国种族资本主义正在走向强化隔离甚至是种族隔离。
自恋、悲观主义、虚无主义和宿命论现已成为全球北方资本主义日益停滞下的基本特征。资产阶级自由民主的传统外衣正成为资本需求的桎梏。讽刺的是,资本正陷入自我否定的过程。
美国政治体系内部的这些裂痕对美国工人阶级意义重大,因为美国工人阶级的革命能力发展很不平衡。他们面临巨大危险和机遇,不能抱有“越糟越好”的幻想。
在自由民主受到侵蚀的同时,从雅加达到伊斯坦布尔,从约翰内斯堡到艾奥瓦州首府得梅因,数以百万计的年轻人按照他们的道德、种族、宗教和政治不满情绪而被卷入政治生活。华盛顿凭借其全球地缘政治、经济和霸权主义军事角色予以严厉镇压。
美国是一个日渐式微的霸权国家,这种霸权受到损伤,因此更加危险。
战败屈服的欧洲和日本
二战结束以来,美国致力于将欧洲和日本纳入其控制的军事、政治和经济一体化的集团。美国通过“北约+”确保在帝国主义集团内取得完全的军事优势,在二战战败国部署了很多军事基地,例如日本(120个)、德国(119个)和意大利(45个)。意大利有超过1.2万名美军驻扎121。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美国将欧洲政治精英纳入自己的轨道。通过马歇尔计划,欧洲的经济利益服从于美国的经济利益。接下来的50年里,即使是那些敢于部分反对美国利益的帝国主义国家领袖,也被美国盯上伺机促其下台,例如雅克·希拉克(Jacques Chirac,1995年至2007年任法国总统)和格哈德·施罗德(Gerhard Schroeder,1998年至2005年任德国总理),两位都反对美国入侵伊拉克。
二战后,日本作为对抗苏联和中国共产主义的前沿国家,经济得以迅速发展。然而,20世纪80年代,日本的经济崛起开始对美国的全球经济霸权构成潜在威胁,导致双边贸易摩擦加剧。美国通过1985年的“广场协议”(Plaza Accord)迫使日元迅速升值,日本出口锐减,由此失去了经济发展动力122。接着,1987年华尔街股市崩盘之后,美国迫使日本采取了超宽松的货币和经济政策,目的是增加流向美国的资本,为美国在国际上挑衅苏联提供资金。这个过程中,美国在日本制造了“泡沫经济”,泡沫破灭使日本陷入长达数十年的经济停滞。
在信息技术和新能源等高科技领域,日本也面临美国打压,阻碍其产业升级。东芝在1987年之前一直是全球半导体制造业龙头,而在这一年,美国借口东芝与苏联交易对其进行制裁(这与美国针对中国华为的手法非常相似)。东芝的主要竞争对手IBM和英特尔因此受益。
苏联解体和随后的德国统一之后,德国资产阶级觊觎俄罗斯市场及其低价能源,渴望与俄罗斯建立经济联系,但前提是他们自己及其法国同谋能够继续二战以来不受约束地主宰欧洲计划。这意味着在建立对俄经济联系的同时不让俄罗斯领导层平等参与欧洲政治事务、决策或架构。而美国的战略则是避免俄德之间有任何战略关系,因为二者实力相加将在欧洲形成一个强大的经济竞争对手。
资本和生产资料所有权始终是根本。过去30年,资本在帝国主义国家之间快速、无缝流动的能力呈指数级增长。资本投资有几个明确的主要类别,包括股票、票据、债券、私募股权、房地产以及多种形式的衍生品。股市是大多数资本家长期投资的基本工具之一。一家德国公司可以选择在美国或德国证券交易所上市。先锋领航(Vanguard)等大型基金公司购买这些基金,但并不是实益所有权人,而只是这些基金的有效受托人(一小部分资本归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特权阶层藉由养老基金和其他手段所有)。
该公司的原始股东最终能够并且确实出售了他们现已上市的股票,不再依赖对某家公司进行内部投资来管理财富,而是通过高盛等公司或其自己的顾问聘请理财经理,再由理财经理将出售股票所得的现金进行投资。对很多资本家来说,顾问会让其投资组合里的50%以上投资美股。因此,德国资本家的“家族财富”不会因为其原有的德国公司市值下跌而消失。
资本市场和所有权的这种变化所带来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后果相当巨大。这些新晋全球(以前局限于“德国”)资本家的行为与其法国、英国、瑞典或美国同行非常相似。这种程度的一体化和资本非国有化致使其先是在经济上并最终在政治上对美国更加忠诚。
由于诸多历史原因,这种股票市场和资本的高度一体化在全球南方国家很少发生。土耳其的资本家让自己的公司在美国上市要困难得多。他们可以在土耳其上市后出售股票,将收益换为美元,并用这些美元投资美股。这是土耳其资本家加入全球精英行列的最常见途径。然而,这个过程竞争要激烈得多,成功的案例更少,频率更低,而且时间更长。
图37给出了经合组织(OECD)的研究结果,表明全球各主要股票市场的外国实益所有权占比123。这些数据显示,整体而言,欧洲的外国所有权占比较高,而美国、中国和沙特的外国所有权占比均低于20%。不同国家的帝国主义及其统治阶级并非相互分离,亦非经济上相互割裂。它们所追求的国家战略目标也没有本质上的分歧,其规模与二战前不可同日而语。然而,进步力量和社会主义力量总能在重要之处利用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局部、经济或策略歧见。
举个例子。如图38所示,德国的现况清楚表明美国这种一体化进程和经济整合的有效性。根据2020年市场研究机构IHS Markit的数据,德国人仅持有德国股票市值的13.3%,而北美和英国投资者的持有比例达58.3%124。安永会计师事务所(Ernst & Young)2023年的一项研究显示,2022年德国DAX指数的40只蓝筹股中,至少有52.1%的市值由德国以外的基金持有。其余股份中,16.5%的所有权不明(很可能也为外国资本所有),只有31.3%的市值由德国人持有125。德国经济中的主要企业并非德国人所有。
过去18年,德国工业增加值的全球占比已经从9%下降到略高于6%126。失去廉价俄罗斯能源并适应风险管控下的脱钩很可能对其国际竞争力造成灾难性影响。此外,电动汽车的兴起使内燃机丧失重要性,德国由此蒙受巨大损失。内燃机是德国百年来一直享有的核心技术优势。
2022年,德国实际利用外资(FDI)同比减少50.4%127。过去15个季度中,从2019年第三季度开始,按不变价格计算,德国国内生产总值仅增长0.6%,而同期中国增长20.2%,美国增长8.1%128。
在媒体领域,美国支配的不仅仅是全球南方国家。欧洲电视市场在很大程度上是美国的天下:“美国拥有大约五分之一(18%)的欧洲私营电视频道(不包括地方电视台),欧洲所有‘会员订阅付费点播’(SVOD)和‘按次付费点播’(TVOD)服务中超过三分之一(在SVOD中占39%,在TVOD中占33%)归属美国公司……美国还拥有欧洲大约一半的儿童电视频道(48%)和59%的娱乐节目SVOD服务”129。
德国在乌克兰战争中表现出“国家意志”(即追求符合本国资本主义利益道路的意愿)崩溃,这表明德国自20世纪初以来第三次被打败(前两次是世界大战,如迈克尔·哈德森所言)130。德国不顾自身付出的代价,支持对俄制裁和军援乌克兰。以色列在加沙地带的战争进入第100天之际(期间杀害了23000多名巴勒斯坦人),德国(在纳米比亚曾犯下暴行,二战期间在国内对犹太人实施大屠杀)在国际法院由南非提起的诉讼听证会上支持以色列131。
2023年最后几个月,德国资本的政界代表在联邦议院以去风险为幌子,私下提出并随后推出了对华贸易限制措施。这显然与德企的中短期利益相悖。马克思把资本家之间的关系描述为战友团之间的关系132。在危机时期,国家作为统治阶级的机关,尽管资本主义内部关系充满裂痕,但仍要发挥其政治作用。如今,在名义上的德企,高管的短期利益服从于极化帝国主义的利益。
随着德意志帝国(1871—1918)的成立,向东欧进行政治和经济扩张而非单纯的领土扩张成为一项重要战略。1990年统一后,德国奉行双重战略:首先,德国果断支持美国的北约对俄扩张战略。其次,德国同时还领导了对俄“资本渗透”(capital penetration)战略,目的是确保与西方和德国利益关系最紧密的团体对俄罗斯的政治控制,反对那些奉行更独立政策的团体。德国资本支持当时的俄罗斯亿万富翁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Mikhail Khodorkovsky)等代理人。2001年,霍多尔科夫斯基成立“开放俄罗斯基金会”(Open Russia Foundation),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是该基金会的理事之一133。2004年,他在试图执行反普京政策后,因欺诈和挪用公款而入狱。
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奉行双重战略,一方面支持针对俄罗斯的军事准备,组织国内的反普京力量,另一方面又不顾美国的巨大阻力,精心策划建设北溪2号。然而,后者是为了德国自身利益,而非绥靖俄罗斯,亦非阻碍北约扩张。2014年,在她的安排下,霍多尔科夫斯基被释放,她还蓄意破坏了明斯克协议。但这一双重战略在2022年2月终结:德国甘愿充当美国并肩作战的伙伴,并在乌克兰的帮助下,决定与俄罗斯角力并将其推翻。
然而,德国的现实是,除非它准备与美国的政策彻底决裂(德国资产阶级中没有哪个重要阶层准备考虑这一点),否则它的任何战略如果没有美国支持就会失败——这就使美国在这种关系中占了上风。由此出现了一个悖论,即美国既想保持德俄间的敌意,又不支持德国取得对俄全面胜利。这就部分解释了为什么美国似乎威胁要切断对乌克兰的资助。美国破坏德俄关系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德国遭去工业化的惩罚下,欧洲和德国也成为附庸。
美国将继续剥夺德国资产阶级坚持独立政治立场的所有主要选择。通过我们所说的资本所有权联系,德国资产阶级将看到德国资本的行动选择将会被完全纳入到美国荫庇之下。敌视俄罗斯是欧洲服从美国的动力,也意味着丧失任何独立发展的可能。
美欧资本在基本问题上的对立矛盾已经停止。微小分歧仍在,但不具战略意义。在49个全球北方国家中,只有11个不属于已知的美国间谍网,也没有出席北约维尔纽斯峰会,由此可见美国让欧洲的臣服程度之深。这11个国家是安道尔、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塞浦路斯、爱尔兰、列支敦士登、马耳他、摩尔多瓦、摩纳哥、圣马力诺、塞尔维亚和瑞士。11国总人口为2830万(接近印度德里市人口),国内生产总值合计1.8万亿美元(占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1%),仅占全球北方国家的很小比例。
德国是秘密的“十四眼联盟”成员之一,但在美国监听德国领导人遭曝光后,德国的无能就暴露无遗,甚至连一声抱怨都没有。如今,欧洲资产阶级成了美国情报行动的马前卒。
长期以来,北约一直向德国施压,要求其按照所谓的“金发姑娘原则”(Goldilocks principle,20世纪50年代确立),将至少2%的国内生产总值用于军事开支,目的是:
……鼓励中等规模的盟国(例如冷战时期的韩国或当今波兰)提供防务捐助,而在涉及德国或日本这样的较大盟国时则要小心谨慎。这样做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盟国的贡献,这些盟国足够强大,可以为联盟提供有意义的军事力量,但又不至于强大到可以抛弃联盟134。
日本政府在美国授意下对中国采取政治挑衅政策,尽管拉近对华关系对日本经济大有裨益。在英国,美国反对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首相任期内的对华关系“黄金期”,迫使卡梅伦的继任者翻转这一局面,使英国资本蒙受破坏性后果。
2022年,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为今后五年设定了43万亿日元(约合3160亿美元)的支出目标135。日本现已拥有世界上数量第二多的F35先进战机(仅次于美国),并在2020年签署了增购105架F35的协议。这些战机可加装核武器。日本已修订国家安全战略,允许本国发展先发制人的打击能力并部署远程导弹136。
二战中两大法西斯势力的重新武装必须被视为犯罪。一场危险的复仇运动正在德国重新兴起。不同的是,这一次,两国隶属以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
第五部分:世界秩序嬗变
经济基础南移
全球北方国家的经济增长长期下滑,与此同时,全球南方国家,尤其是亚洲国家,在过去30年中呈现出较高的经济增长轨迹。从图39可以看出,1993年冷战结束时,全球北方国家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的57.2%(按购买力平价计算),而全球南方国家仅占42.8%。30年后的今天,比例已完全反转:全球南方的国内生产总值占比已达59.4%,而全球北方则保持在40.6%。
七国集团(美国、英国、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和日本)是全球北方集团的核心经济体,1993年,七国占全球经济的45.4%。与此同时,全球南方最重要的几个经济体,即后来的金砖五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在当年仅占全球经济的16.7%。其中,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刚刚崛起,而中国正在深化经济改革,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当时,俄罗斯和中国都不是七国集团的竞争对手。30年后,金砖五国占全球经济的31.5%,超过了七国集团(30.3%),如图40所示。
2023年8月,6个新成员被邀请加入金砖国家:埃及、埃塞俄比亚、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沙特阿拉伯、伊朗和阿根廷(尽管阿根廷暂时拒绝加入)。如图41所示,金砖十国(不含阿根廷)在全球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中的份额增加了4%。
过去30年,按购买力平价计算,全球北方的绝对领导者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份额从1993年的19.7%缓慢降至2022年的15.5%。然而,在全球南方,中国的迅速崛起是最显著的变化。1993年,中国经济仅占世界经济总量的5%(图42);到2016年,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经济已超过美国;到2022年,中国经济占世界经济的比重已达18.4%。这一经济现实促使美国紧急开始努力压制中国的崛起。
然而,将中国视为全球南方经济增长的唯一来源并不正确。即使把中国除外,到2022年,全球南方国家的经济总量也已超过全球北方国家,南方和北方分别占全球经济总量的41%和40.6%(图43)。全球南方国家的整体经济发展使其客观上有能力并寻求更公正的国际秩序,这与全球北方国家帝国主义集团的愿望背道而驰。
我们确定了所有43个国家——其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占世界的41.1%(图44)——是三个新的非帝国主义控制的国际组织中一个或多个组织的成员:金砖十国(2009年成立,2010年和2023年扩大)、上海合作组织(1996年成立,称为“上海五国 ”, 2001年、2017年和2023年扩大)和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2021年成立)。完整名单见后文。
图45显示过去10年全球南方21个最大经济体和七国集团成员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年均增长率。中国的增长率(5.8%)继续在主要国家中领先。亚洲的增长率普遍高于其他全球南方国家。增长率最高的后五个国家是孟加拉国(5.3%)、越南(4.9%)、印度(4.6%)、菲律宾(3.3%)和印度尼西亚(3.1%)。除美国外,七国集团其他成员国的人均增长率均低于1%。令人遗憾的是,非洲和拉丁美洲最大的经济体出现了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负增长:尼日利亚和南非为-0.4%,巴西零增长,阿根廷为-0.7%。
当然,我们承认,增长率本身会掩盖这些国家内部激烈的阶级斗争,在这些国家中,资本和劳动力之间的增长份额分配并不公平。但是,如果忽视增长率及其趋势线所示情况,就是个错误。
过去20年来,世界经济的最重大变化之一是世界工业生产的地理格局发生巨变。
世界银行公布了按现行价格和现行汇率计算的工业国内生产总值占比,本研究将其称为现行汇率法(CER)。目前,我们未曾听说已有测算并公布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中的工业占比。
图46和图47显示过去18年中,分别按现行汇率和购买力平价计算国内生产总值的情况下,工业增加值的占比变化。工业增加值所占全球份额很可能介于现行汇率和购买力平价之间。本系列的后续图表只显示购买力平价计算下的情况,其限定条件与第一个系列相同137。
我们看到,经济基础确实发生了变化,全球南方占大多数份额。尽管很多人预测会出现一个新的后工业社会,但没有一个大国未经工业化就实现了现代化。
目前,金砖十国的工业增加值所占全球份额是七国集团的两倍(图48)。
结果显示,各国工业增加值的全球占比(国内生产总值按购买力平价计算)如下:
- 中国的工业增加值占世界的 25.7%,而美国仅占9.7%。
- 全球南方占 69.4%,全球北方占30.6%。
- 金砖十国占44%,超过七国集团。
- 日本、德国、法国和英国的占比也在下降,而印度则在上升(图49)。
我们用世界银行公布的工业百分比乘以各国每年的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得出各国的工业增加值。然后,利用这些数据计算出每个国家和国家组别在世界工业增加值总额中的占比。这种方法存在一些局限性和复杂问题。
一些经济学家试图最大限度地减少这种变化。一些人认为,美元垄断和大型跨国公司的所有权意味着国内生产总值数字夸大了这一变化。至少不能说中国的所有生产都在美国控制之下。即使在印度,也不能低估日益壮大的本国大资产阶级(尽管其中大部分在政治上是反动的)的重要性。只有大规模改善全球南方的基础设施,才能把工业生产转移到那里。
2023年3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对俄罗斯总统普京进行国事访问,习近平在道别时说:“(当今全球局势)这是百年变局的一部分,我们共同来推动”138。欧亚大陆现在是决定人类下一阶段情势的中心舞台。
美国遏制中国经济增长和影响力的战略
2007年,普京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发表著名演讲,批评美国的垄断支配地位,“在国际关系中几乎无节制地过度使用武力(军事力量),这种力量正在使世界陷入长期冲突的深渊”139。同年,新美国安全中心(CNAS)成立。2009年,维基解密披露,发给华盛顿国务院的美国秘电称:
“习近平知道中国腐败有多严重,对中国社会的全面商业化深恶痛绝,这种商业化还滋生新贵阶层、官员腐败,使人丧失价值观、尊严和自尊,并滋生毒品和卖淫等‘道德罪恶’……习近平成为党的掌舵人后,可能会积极尝试解决这些罪恶,也许会以牺牲新的富有阶层为代价140”。
警钟已在兰利(Langley,中情局总部所在地——译者注)和雾谷(Foggy Bottom,美国国务院所在地——译者注)敲响。西方希望出现“中国戈尔巴乔夫”的梦想在2012年破灭了。显然,经济正在崛起的中国不会马上被打败。因此,“转向亚洲”战略开始整合盟国以遏制中国。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公开宣称“21世纪将是美国的太平洋世纪”141。而习近平则对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说:“宽广的太平洋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中美两个大国”142。
2016年,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已超过美国。2020年,英国经济与商业研究中心(Centre for Economics and Business Research)预测,到2028年,按美元计算的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将超过美国,这一预测成为“恶魔屏障”(demon barrier)143。美国官员一再将中国定义为美国和全球北方面临的头号战略威胁。
美国国力相对衰落、社会主义中国崛起以及全球南方国家的经济增长,是美国主动屈从于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并随之融入的主要原因。由此产生一个美国控制下的完整军事、政治和经济集团。1998年,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警告:“最危险的局面是中国、俄罗斯,或许还有伊朗形成大联盟……不是突然情投意合,而是为了共同反对主导力量(美国)144”。
由新保守派和自由鹰派联合组建的新美国安全中心(CNAS)催生了一批来自美国两党的核心政策精英,他们致力于为美国制定新的地缘政治战略。2021年,他们无视布热津斯基的警告,开始公开鼓噪为同时打多场战争做准备。出身于CNAS的重要人物有现任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现任副国务卿库尔特·坎贝尔(Kurt Campbell)和负责政策的前国防部副部长米歇尔·弗洛诺伊(Michele Flournoy)。CNAS前员工和顾问已渗透到包括国家安全委员会在内的美国国家战略机关。
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虽然不是CNAS成员,但目前在拜登任内发挥着主导作用,并奉行一致的国际战略。2023年4月,沙利文在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e)发表了题为《重振美国经济领导力》(Renewing American Economic Leadership)的演讲145。这次演讲意义重大,原因有三。首先,由国家安全顾问就美国经济发表如此重要的演讲极不寻常。以往,亨利·基辛格等前国家安全顾问都仅涉足国家安全、地缘政治和军事领域。其次,沙利文的演讲试图建立“新华盛顿共识”(new Washington Consensus),重树美国经济霸权。第三,沙利文承认美国存在经济停滞等深度结构性危机。
军事扩张必须要有这一经济计划作支持。2023年7月,美国提出法案,将向台湾新增3.45亿美元的军事援助146。从特拉维夫到基辅再到台北,美国正在将其军事行动升级到欧亚大陆的家门口。
必然与核大国间冲突相关联的冷战总是危险的。1988年,爱德华·赫尔曼(Edward Herman)和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出版了《制造共识》(Manufacturing Consent: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Mass Media)一书,谴责美国媒体企业经常与政府合作使用的“政治宣传模式”(propaganda model)。两人合著该书是早在这种模式尚未利用数字时代新的监控和定向传播技术工具。“吹哨人”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让世界得以一窥美国大规模扩张其对所有通信的控制,以及它如何将所有美国IT技术垄断平台整合为美国国家安全基础设施的附属品。
一位前高级情报官员用“收集一切”描述美国国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前局长基思·亚历山大(Keith Alexander)的收集数据方法。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除中国、俄罗斯和其他少数国家外)的所有电子邮件、电话和各种类型的文本消息(包括WhatsApp、Telegram和Signal的短信)、每一次按键和每一个网址都会被收集,存储在犹他州布拉夫代尔等地的庞大硬盘网络中。美国创建了一个全球网络,能够捕捉和管理所有海底光缆、所有手机通信和卫星数据通信中的几乎每一个数据包。
尽管握有军事霸权,但资本仍需要某种程度的认同。随着时间推移,机器学习等新技术使美国对人民、全球南方国家及其民众进行心理暗战的能力产生了质的飞跃147。互联网和经济技术垄断的出现让所有媒体公司的经济模式都归于崩溃,这使得所有媒体利润都去中介化。一个媒体渠道完全武器化的新时代开始了——这是美国当权者在世界各地运用总体混合战争战略(包括经济制裁和外交孤立)的一部分。
奥巴马执政时期的“重返亚洲”(实际上是“转向中国”)战略,于2012年正式开始。美国综合运用政治宣传、外交、经济和政治战略,一开始是试图遏制中国的经济发展,后来又遏制中国在金砖国家等机构中日益增长的影响力。2016年起,特朗普试图避免与俄罗斯发生冲突,并开始把美国的所有精力用来集中对付中国。
过去8年,美国精选和策划多个话题,想定义西方媒体对中国的说法。尽管在也门、叙利亚、伊拉克和阿富汗,数百万穆斯林死于北约军队之手,但西方仍成功整合了其强大的软实力资源,对中国发动了一场激烈冷战。即使是纳粹德国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Joseph Goebbels)也可能会惊讶于西方的狂妄自大,因为他们声称自己是人权卫士,并企图利用新疆作为鞭挞中国的矛头。
美国前国务卿科林·鲍威尔(Colin Powell)的参谋长、前陆军上校劳伦斯·威尔克森(Lawrence Wilkerson)指出,美军入侵并长期驻扎阿富汗的一个重要战略目标是遏制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2013年至今),并在新疆制造民族分裂和社会动荡148。《纽约时报》、《卫报》和英国广播公司(BBC)成为美国标志性心理战的核心道具。
我们在分析西方经济时已阐述,西方寻求延缓中国经济增长并非不合理。中国经济下一阶段发展的核心是推进双循环经济,即在继续保持国际贸易增长的同时,增加国内市场的比重,转向高质量发展,推进中国西部省份的经济发展。攻击新疆可以同时满足西方的诸多利益:削弱中国的国内增长战略,在国际上孤立中国,掩盖美国对穆斯林国家的暴力行为,继续支持极端组织破坏敌对国的稳定。
美国国务院捏造新疆维吾尔族人口种族灭绝的指控,完全没有事实根据。美国政府由此对中国实施制裁,旨在打击中国整个纺织产业链。中国纺织品出口额超过3000亿美元,占世界纺织品出口总额的三分之一以上,居世界首位149。虽遭美国制裁,但新疆外贸仍同比激增51.25%,2023年前三季度达到300亿美元,其中与中亚五国的贸易额同比增长59.1%150。中国刚刚宣布在新疆设立自贸试验区,以促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互联互通。
除了“软实力”战争,美国还不遗余力遏制中国的高科技发展,尤其是削弱中国生产甚至采购高端半导体芯片的能力。通过对荷兰阿斯麦(ASML)公司生产的极紫外线(EUV)光刻机等技术实施长臂管辖,美国试图阻止中国触及芯片技术的未来。拜登政府认为,其影响将远远超出削弱中国的军事进步,还将威胁到中国的经济增长和科学领先地位。
位于首都华盛顿的美国国际战略研究中心(Centre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新兴技术项目高级研究员、人工智能治理项目主任格雷戈里·艾伦(Gregory C. Allen)认为,美国工业和安全局(BIS)2022年10月发布针对中国的出口管制措施,所传达的信息是这是“美国积极对中国大部分技术产业卡脖子的一部分新政策——卡脖子政策的意图就是扼杀”151。美国行业分析师C. J. 缪斯(C. J. Muse)表示:“5年前,如果你跟我说这些规定,我会告诉你,这是一种战争行为——但现在,我们必须开战了”152。
尽管受到美国的严格限制,但中国的发展速度仍超过全球北方国家(图50)。
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中国加强了与全球南方国家的经济联系。2013年至2022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总额达19.1万亿美元,年均增长6.4%。双边累计投资超过3800亿美元,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超过2400亿美元。中国在共建国家承包工程新签合同额、完成营业额累计分别达到2万亿美元、1.3万亿美元153。
讽刺的是,美国在高科技领域的遏制反而坚定了中国自主创新的决心。近年来,中国在高端芯片、电动汽车、数字技术等领域的自主创新取得重大突破,使美国在高科技领域的封锁和遏制越来越不现实。
全球北方将世界推向战争
以亚洲,特别是中国为首的全球南方国家的和平崛起,对帝国主义的全球支配地位构成全面的经济挑战。600年来,大西洋帝国主义列强第一次遭遇能与之抗衡的非白人经济力量。
为遏制中国崛起,美国正在加紧帝国主义阵营的内部整合,允许并要求两个在二战中战败的法西斯国家(日本和德国)重新武装自己。美国政界领袖一致认为必须把中国作为核心战略敌人加以遏制和击溃,并开始新冷战。美国军界领袖发表涉华震惊言论。美国的地缘政治目标是推翻中国和俄罗斯的政权,实现两国去核化,如有可能还肢解两国,将其分裂成若干小国,确保它们再也无法挑战美国的军事或经济霸权。
在俄罗斯西部边境,北约东扩已使乌克兰安全问题达到关键沸点。苏联解体前,美国曾向戈尔巴乔夫承诺,北约不会东扩,因为其最初的使命——对抗苏联,遏制欧洲共产主义——已随冷战结束而完结。然而,北约违背此“君子协定”,吸收了14个新成员国,其中包括几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2018年,乌克兰修改宪法,将加入北约和欧盟作为其国家战略的优先事项,这对俄罗斯的国家安全构成重大威胁。基辅距离莫斯科仅760公里,允许北约在乌克兰部署核武器将对俄罗斯构成无法控制的军事威胁。
与此同时,乌克兰西部的新纳粹势力也在崛起。2022年1月,基辅和利沃夫等城市举行了火炬游行,纪念二战时的纳粹合作者斯捷潘·班德拉(Stepan Bandera)的生日。在此前的冲突中,乌克兰西部民族主义极端分子高举纳粹旗帜,威胁要消灭乌克兰东部人和亲俄分子。乌克兰东部的俄罗斯族人不得不组织抵抗并寻求俄罗斯的援助。在此情况下,俄罗斯在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实质上面临着与北约军事力量的直接对抗。
在西太平洋,美国不断企图在南海和台湾问题上挑起紧张局势。2022年8月,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不顾中方强烈反对和严正交涉,窜访台湾,严重违反一个中国原则和中美三个联合公报规定,严重冲击中美关系政治基础;要知道,1972年,美国在《上海公报》中接受“一个中国”政策,即承认只有一个中国,台湾不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2023年8月,美国海军与加拿大和韩国军队在日本海和黄海举行联合军事演习154。然而,由于中国做了针对性军事动员,演习仅进行5小时就戛然而止155。自2022年6月费迪南德·罗慕尔德兹·马科斯就任菲律宾总统以来,菲律宾向美国开放了多个军事基地,加强了与澳大利亚和日本的安全关系,并在南海主权问题上与中国挑起争端。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的军舰也经常在南海巡逻和演习,与中国海军多次发生近距离接触和摩擦。
迄今为止,面对美国及其盟国的不断挑衅,中国一直保持克制,努力避免与美国及其盟国发生军事冲突——这种对抗可能会升级为全球核战争。然而,台湾对中国具有特殊意义。作为中国的一部分,在历史上和国际法上,台湾的继续分离意味着中国的内战、甚至始于1840年鸦片战争的“百年屈辱”尚未结束。中国不可能接受台湾的分裂,即使这最终意味着直接与美国开战的风险。
在拜登和布林肯的直接支持下,以色列正在加沙推进对巴勒斯坦平民的种族清洗和种族灭绝。加沙局势赤裸裸地揭示了全球北方帝国主义阵营作为白人定居殖民者集体的真实面目:当白人定居殖民者与被殖民的有色人种发生冲突时,帝国主义阵营一律站在定居殖民者一边。
乌克兰和巴勒斯坦的分裂加剧了社会民主党人的两极分化,事实证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无法抑制自己被主流或普遍意见接受的渴求,不会参与声势浩大的和平运动。
让我们回到北约和欧盟所说的“保护我们的10亿公民,维护我们的自由和民主……抵御一切威胁”。这句话出现在2023年北约峰会公报的第一段,清晰勾勒出当今世界的结构:以美国为中心、以北约架构为基础的帝国主义阵营在军事、政治和经济上全面团结和动员起来,随时准备扼杀任何可能对其霸权地位构成威胁的新兴力量。这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帝国主义压力迫使“世界其他地区”(帝国主义阵营之外的地区)的诸多国家寻找替代架构和角色,以求自保。
后记:可靠的世界经济和政治秩序替代方案
中国、俄罗斯和伊朗在经济、政治和安全等各个领域的关系确实日益密切。25年前,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The Grand Chessboard,1997年)认为这是美国面临的最大地缘政治危险。无独有偶,只有这三国同时加入了金砖十国、上海合作组织以及“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图51)。正如布热津斯基预言,这种趋同背后的驱动力是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集团不断升级的霸权压力。与在意识形态、军事指挥和情报共享方面高度统一的北约相比,没有任何反帝国际组织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然而,全球南方出现了三个有影响力的国际组织:
- 金砖国家组织由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发起,是一个经济合作机制,在2023年8月金砖国家领导人会晤后扩大到一共17个官方和非官方合作伙伴。金砖十国占世界人口的 45.5%,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的35.6%,全球工业产值的44%。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初始资本为1000亿美元,其应急储备安排也有1000亿美元156。
- 上海合作组织(SCO)成立之初的重点是安全问题。它将欧亚大陆国家——从中国、印度和土耳其等经济大国,到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等“欧佩克+”主要成员,以及阿拉伯国家联盟成员国——聚集在一起,通过多方面发展途径应对安全挑战。上合组织成员国合计占欧亚大陆领土的60%、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四分之一、全球人口的40%157。2023年7月,习近平提议成立上合组织开发银行。
- 新成立的“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FUNC)旨在倡导多边主义,反对《联合国宪章》框架内的霸权主义和单边主义。目前,该组织有20个成员国,委内瑞拉是发起国。在巴勒斯坦问题上,该组织支持巴勒斯坦人民争取民族独立的正义要求,支持巴勒斯坦争取成为联合国正式会员国,支持建立以东耶路撒冷为首都的独立巴勒斯坦国。
“一带一路”倡议(BRI)已经走过了10年,也对全球南方产生了重大影响。迄今为止,“一带一路”投资已超1万亿美元,成为全球方基础设施发展的关键力量158。
与帝国主义阵营相反,全球南方国家的主要愿望是主权和发展,以及实现和平。具体而言,它们至少面临八大共同挑战和机遇(图52),详见下文:
- 多边主义:在全球南方国家之间开展深入的多边对话与合作,而不依赖全球北方国家提供的平台。
- 新现代化:通过全球南方的经济走廊和经济带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实现大陆级的规模经济。
- 去美元化:通过本币交易、货币互换和区域共同货币等机制,减少国际贸易对美元的依赖(特别是那些被制裁国家)
- 全球南方国家引领创新:促进全球南方国家民主开放的技术创新。这包括降低知识产权垄断在医药、新能源和信息技术等领域造成的成本溢价。
- 赔偿与债务解决:通过减免和补偿问题的集体谈判,解决帝国主义国家强加的百年债务陷阱。
- 粮食主权:确保人民和国家有权制定自己的农业和粮食政策,不向第三国、跨国公司和自由贸易协定倾销。
- 数字主权:加强全球南方国家在硬件、软件、数据、内容、标准和法规方面控制数字空间的能力,构建替代美国垄断数字平台的方案。
- 环境正义:制定公平的排放权分配计划,敦促帝国主义国家对其长期累积的污染排放进行赔偿。自然金融化是全球南方的死胡同。
人类面临着一个危险而无情的军事强国。美国正在重新武装二战时期的两大法西斯强国,而它自己则更多地转向极右翼政治和新法西斯主义。
令人痛心的是,社会主义阵营之外的左翼力量确实薄弱,大多数国家在主观方面还没有做好革命的准备。但我们正在目睹意识上的重大变化和突破,尽管还不是完全的阶级自觉。数百万人走上街头,饱受美国和以色列的种族灭绝政权以及法国和英国的折磨。四个帝国主义核大国已经联合起来展示实力。这么做的代价很可能是,阿拉伯和穆斯林世界未来一代的年轻人将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这种炫耀残暴和羞辱的行为。毛泽东说过这一历史辩证法:
“从本质上看,从长期上看,从战略上看,必须如实地把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看成是纸老虎。从这点上,建立我们的战略思想。另一方面,它们又是活的铁的真的老虎,是会吃人的,从这点上,建立我们的策略思想和战术思想”159。
在习近平主席领导下,中国为人类提出了富有远见的建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创造的“中国式现代化”为全球南方国家指明了一条不依赖剥削和压迫其他国家的道路。它兼顾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为全球南方国家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
由于全球北方超过600年的羞辱、种族暴力和经济剥削,我们来到了极化帝国主义的这个阶段。然而,正在崛起的全球南方,即使矛盾重重,也提醒我们,人类不能继续成为历史的受害者。尽管主观因素的背景已变,但《共产党宣言》(1848年)最后的呼吁今天仍然铿锵有力:
他们(无产者)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
黑人妇女
作者:
南希·莫雷洪(Nancy Morejón,古巴诗人)
仍能嗅到他们逼迫我穿越的海之泡沫。
夜晚,我想不起是哪个夜晚。
就连大海自己也想不起来。
但从未忘记我瞥见的第一只海鸥。
高高的云层,就像永远在场的无辜证人。
也许我并未忘记我失去的海岸,甚至没有忘记我祖先的语言。
他们把我扔在这里,我就一直在这里生活。
还因为我像狗一样拼命工作,
就在这里,我获得重生。
我试图依靠一个又一个曼丁加人的史诗故事。
我起来反抗。
陛下在公共广场上把我买下。
我为陛下绣披风,还为他诞下一子。
儿子没有名字。
而陛下,他死于一位无可挑剔的英国领主之手。
我跋涉前行。
这是我被鞭笞、毒打的土地。
我划船经过它的所有河流。
在它的阳光下,我缝纫、收割,却一粒庄稼都没吃。
我有一所奴隶营房当房子。
是我自己搬石头盖的,
但我在这个国家伴随鸟儿的自然节拍而歌唱。
我奋起反抗。
就在这片土地上,我触摸到许多跟我一样(抑或不一样)
被带到这里的人的
热忱鲜血和腐骨。
然后,我就永远不再想去几内亚的路。
去几内亚还是贝宁?我是在想马达加斯加还是佛得角?
我干得更起劲了。
然后,为我最好的千年颂歌和希望打下基础。
在这里,我建立了自己的世界。
我去了山上。
我的真正独立发生在帕伦克,
我跟马塞奥骑兵一起骑马。
仅仅一个世纪后,与我的后代一起
从蓝色的山顶,
从山脊下来
消灭资本家和高利贷者,
以及将军和小资产阶级。
现在的我:只有现在,我们才能把握和创造。
没有什么是我们无法企及的。
我们的土地。
我们的海和天空。
我们的魔力和奇妙梦想。
我的同胞,我看到你们起舞,
围绕着我们为共产主义种下的这棵树。
其慷慨之木材迸发清澈的回响。
附录
方法
本报告由“全球南方洞见”(GSI)根据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联合国、经合组织、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Conference Board)、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美国《每月评论》期刊和反战组织“超越战争的世界”等不同来源的数据和图表汇编而成(见图55)。本节,我们将介绍本报告编制所依据的方法定义和标准。
所有193个联合国会员国和作为观察员国的巴勒斯坦都被列入“全球北方诸环”或“全球南方各组”。
在分析全球北方时,我们发现,在我们调查所包含的因素(历史、军事和情报关系)中,各国与美国情报机构的关系是一个关键因素。因此,我们将“全球北方”划分为4个环,包括美帝国主义阵营的49个国家。我们对全球南方的分析表明的因素有国家在经济和政治上是否独立于帝国主义、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战略关系等。然而,一个关键因素是这些国家成为政权更迭目标的相对程度,以及它们在公开推进国际反帝立场方面的作用。因此,145个全球南方国家被分为6组。
除联合国会员国外,我们还列出了非联合国会员国的军事基地数量,以及外国基地所在领土(有时存在争议)的军事基地数量。
本报告中的其他比较计算涵盖了所有国家和地区各自源数据库中的数据。
尽管国际数据库(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数据库)十分宝贵,但由于各国统计编制过程的差异,特别是变量测量方法的差异,这些数据库也存在着局限性。这就导致了国际数据库在其来源地所编制的国家数据不统一。同样,国际数据库在完整性方面也可能存在局限性。全球统计研究所进行的数据管理和严格的审计程序力求最大限度地确保数据的一致性。
关于国内生产总值相关数据,本报告主要使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值得注意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库不包括四个国家的数据:古巴和朝鲜因其主权决定而不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支配,以及摩纳哥和列支敦士登。在包含这四个国家的表格中,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一栏留空。
世界银行的经济数据仅用于计算世界工业增加值。世界银行公布的工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比采用的是现行价格和汇率,在本研究中称为现行汇率法(CER)。才同时列出按现行汇率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值和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
本文件采用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作为标准。这个选择并非没有争议,由于本报告的范围所限,不会深入探讨我们对这些争议的方法论思考。购买力平价换算系数是以基准年的一揽子商品和服务为基础的统计估算值,进一步应用于国内生产总值,以获得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估算值。虽然有观点认为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数据可能会高估全球南方国家,但在比较不同国家的经济表现和生活水平时,它是一个更准确的衡量标准,因为它调整了价格水平的差异,为国际比较提供了一个更稳定的指标。同时,与按现行汇率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排名相比,国内生产总值(购买力平价)为各国经济规模及其对全球经济的贡献提供了更具意义的排名依据。在此类排名中,货币坚挺的国家可能排名靠前,即使其实际经济产出并不那么重要。
图53和54分别显示了按现行汇率计算与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在全球国内生产总值总量中的占比:1)中国与美国;2)全球南方与全球北方。按现行汇率计算与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均显示中国和全球南方国家的相对占比急剧上升。
然而,用于衡量军费开支的购买力平价换算系数必然不如现行汇率可靠,因为没有收集到军费开支的价格数据。因此,军费开支方面缺乏用于国际比较的信息。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认识到,用购买力平价调整军费开支并不准确,因此不如使用货币汇率可靠。关于军费开支,我们将《每月评论》中有关美国实际军费开支的数据与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数据相结合,利用现行汇率计算出全球实际军费开支。
对于其他军事数据,我们运用各种来源的数据全面分析极化帝国主义的这一核心现象;然而,由于方法、测量变量、数据稀缺性和保密性不同,依然存在局限。在军事干预次数方面,我们使用了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军事干预项目(MIP)的数据。前者是美国的官方出版机构,是美国军事干预数据的主要来源,但它不包括一些秘密任务,也没有汇总数据以区分美国武装部队的各类海外干预行动。后者使用了更全面的军事干预定义,尽管它只公布了数据摘要。最后,我们使用了反战组织“超越战争的世界”、调查性新闻网站“解密英国”(Declassified UK)和美国国防部《军事基地结构报告》公布的清单来获取军事基地数据。
除上述数据来源外,“全球南方洞见”在本报告中的阐述还借鉴了下列更广泛的数据来源。“全球南方洞见”精心设立新的类别,并建立了复杂的数据整合平台,以便从全球南方的角度进行分析。由于国内和地区政治可能会迅速发生变化,因此分类过程本身就具有挑战,而且可能会有修改。通过在不同国家广泛收集和整合数据,可以进行假设检验。例如,在确定谁是美国最亲密的盟友时,我们评估了与美国情报机构的亲密程度。爱德华·斯诺登曝光了这一分析的数据,显示除了“五眼联盟”(始于1946年《英美通信情报协议》,五个西方英语国家之间建立了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情报合作关系)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隐蔽组织,即“九眼联盟”和“十四眼联盟”(SIGINT Seniors Europe,即“欧洲高阶信号情报”,成立于1982年)。
本报告的基础是数据库整合、数据分析和“全球南方洞见”阐述。
“全球南方洞见”
“全球南方洞见”(GSI)是一个研究人员网络,致力于推动人文和社会科学领域的数据驱动型定量研究。它是三大洲社会研究所的合作伙伴。
“全球南方洞见”采用先进的数据技术,重点关注多个权威机构的统计数据库,并嵌入全面的数据管理和审核机制。
研究人员面临的常见问题有:
- 数据来源复杂,数据整合困难。对于人口和国内生产总值统计等常用数据,联合国、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机构各有不同的统计方法。这些机构发布的数据缺乏标准化,导致数据整合过程中出现各种兼容性和互操作性问题。
- 数据质量差,数据审核难。各机构发布的数据集存在数据缺失和错误。原始数据和整合/分析后数据的审核严重依赖人工操作,劳动强度大、效率低、易出错、重复性差。
- 处理工具过于基础,难以进行高级分析。数据整合和分析严重依赖Excel等基础工具,这些工具在进行10年滚动平均值和线性回归等操作时效率低下且繁琐。这些挑战导致难以进行更高级别的抽象分析。
- 可视化程度有限,难以展现洞察力。依赖Excel的有限图表格式,很难创建更具表现力的数据展示,如复合图表、地图、热图等。而使用专业设计工具创建的图表无法根据数据变化自动更新。
- 缺乏数据资产管理,团队协作困难。基于Excel文件的定量研究流程缺乏源数据、数据审核结果、数据处理工作流程、过程数据和中期成果等数据资产的积累和管理,难以支持多人、多课题的长期协作研究。
“111个多元化的其他全球南方国家”完整名单
国家 | 总体情况 | 殖民地历史 | ||||||
---|---|---|---|---|---|---|---|---|
加入联合国的年份 | 人口 (百万) |
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十亿美元) |
经济增长率 (十年移动平均值) |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购买力平价) |
殖民地情况 | 主要殖民国家 | 独立/建国年份 | |
埃及 | 1945 | 111 | 1,676 | 4.3% | 16,174 | 殖民地 | 英国 | 1922 |
巴基斯坦 | 1947 | 236 | 1,520 | 4.0% | 6,695 | 殖民地 | 英国 | 1947 |
泰国 | 1946 | 72 | 1,482 | 1.8% | 21,154 | 半殖民地 | 英国, 法国 | |
孟加拉国 | 1974 | 171 | 1,343 | 6.5% | 7,971 | 殖民地 | 英国 | 1971 |
尼日利亚 | 1960 | 219 | 1,281 | 2.2% | 5,909 | 殖民地 | 英国 | 1960 |
阿根廷 | 1945 | 46 | 1,226 | 0.3% | 26,484 | 殖民地 | 西班牙, 英国 | 1816 |
马来西亚 | 1957 | 34 | 1,137 | 4.1% | 34,834 | 殖民地 | 英国 | 1957 |
阿联酋 | 1971 | 9 | 835 | 3.1% | 84,657 | 殖民地 | 英国 | 1971 |
新加坡 | 1965 | 6 | 719 | 3.3% | 127,563 | 殖民地 | 英国 | 1965 |
哈萨克斯坦 | 1992 | 19 | 603 | 2.9% | 30,523 | 独立 | ||
智利 | 1945 | 20 | 579 | 2.2% | 29,221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18 |
秘鲁 | 1945 | 34 | 523 | 2.8% | 15,310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1 |
伊拉克 | 1945 | 44 | 505 | 2.7% | 11,948 | 殖民地 | 英国 | 1932 |
摩洛哥 | 1956 | 37 | 363 | 2.4% | 9,900 | 殖民地 | 法国, 西班牙 | 1956 |
埃塞俄比亚 | 1945 | 123 | 358 | 8.4% | 3,435 | 独立 | ||
乌兹别克斯坦 | 1992 | 35 | 340 | 5.9% | 9,634 | 独立 | ||
斯里兰卡 | 1955 | 22 | 320 | 1.8% | 14,267 | 殖民地 | 英国 | 1948 |
肯尼亚 | 1963 | 54 | 311 | 4.5% | 6,151 | 殖民地 | 英国 | 1963 |
卡塔尔 | 1971 | 3 | 309 | 2.2% | 109,160 | 殖民地 | 英国 | 1971 |
缅甸 | 1948 | 54 | 261 | 3.3% | 4,847 | 殖民地 | 英国 | 1948 |
多米尼加 | 1945 | 11 | 256 | 5.2% | 24,117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44 |
科威特 | 1963 | 4 | 249 | 0.3% | 51,238 | 殖民地 | 英国 | 1961 |
安哥拉 | 1976 | 36 | 248 | 0.4% | 6,944 | 殖民地 | 葡萄牙 | 1975 |
厄瓜多尔 | 1945 | 18 | 231 | 1.0% | 12,818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2 |
加纳 | 1957 | 33 | 217 | 4.5% | 6,752 | 殖民地 | 英国 | 1957 |
坦桑尼亚 | 1961 | 65 | 209 | 6.2% | 3,394 | 殖民地 | 英国 | 1961 |
苏丹 | 1956 | 47 | 204 | 0.6% | 4,366 | 殖民地 | 英国 | 1956 |
阿曼 | 1971 | 5 | 191 | 2.1% | 38,699 | 殖民地 | 葡萄牙 | 1650 |
危地马拉 | 1945 | 18 | 188 | 3.5% | 10,076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1 |
科特迪瓦 | 1960 | 28 | 184 | 6.8% | 6,486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阿塞拜疆 | 1992 | 10 | 181 | 1.6% | 17,800 | |||
巴拿马 | 1945 | 4 | 173 | 4.1% | 39,397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903 |
突尼斯 | 1956 | 12 | 154 | 1.2% | 12,723 | 殖民地 | 法国 | 1956 |
利比亚 | 1955 | 7 | 143 | -4.4% | 21,104 | 殖民地 | 意大利 | 1951 |
刚果(金) | 1960 | 99 | 136 | 5.3% | 1,409 | 殖民地 | 比利时 | 1960 |
乌干达 | 1962 | 47 | 134 | 4.8% | 3,062 | 殖民地 | 英国 | 1962 |
哥斯达黎加 | 1945 | 5 | 131 | 3.0% | 25,000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1 |
约旦 | 1955 | 11 | 124 | 2.0% | 12,055 | 殖民地 | 英国 | 1946 |
喀麦隆 | 1960 | 28 | 124 | 4.0% | 4,431 | 殖民地 | 法国, 英国 | 1960 |
土库曼斯坦 | 1992 | 6 | 119 | 1.1% | 19,028 | 独立 | ||
巴拉圭 | 1945 | 7 | 108 | 3.1% | 14,535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11 |
乌拉圭 | 1945 | 3 | 99 | 1.6% | 27,770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5 |
巴林 | 1971 | 1 | 90 | 2.7% | 58,426 | 殖民地 | 英国 | 1971 |
柬埔寨 | 1955 | 17 | 90 | 5.5% | 5,613 | 殖民地 | 法国 | 1953 |
黎巴嫩 | 1945 | 5 | 78 | -4.0% | 11,794 | 殖民地 | 法国 | 1943 |
赞比亚 | 1964 | 20 | 78 | 3.2% | 3,894 | 殖民地 | 英国 | 1964 |
塞内加尔 | 1960 | 17 | 73 | 5.1% | 4,117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萨尔瓦多 | 1945 | 6 | 70 | 2.1% | 11,097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821 |
也门 | 1947 | 34 | 68 | -4.8% | 2,035 | 殖民地 | 英国 | 1967 |
贝宁 | 1960 | 13 | 54 | 5.5% | 4,048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亚美尼亚 | 1992 | 3 | 53 | 4.1% | 17,795 | |||
马达加斯加 | 1960 | 30 | 53 | 2.6% | 1,817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塔吉克斯坦 | 1992 | 10 | 49 | 7.1% | 4,943 | 独立 | ||
蒙古 | 1961 | 3 | 48 | 4.4% | 13,996 | 殖民地 | 1911 | |
莫桑比克 | 1975 | 33 | 48 | 3.9% | 1,469 | 殖民地 | 葡萄牙 | 1975 |
博茨瓦纳 | 1966 | 3 | 48 | 3.8% | 18,323 | 殖民地 | 英国 | 1966 |
吉尔吉斯斯坦 | 1992 | 7 | 42 | 4.0% | 6,127 | 独立 | ||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 | 1962 | 2 | 41 | -1.4% | 29,050 | 殖民地 | 英国 | 1962 |
加蓬 | 1960 | 2 | 39 | 2.4% | 18,207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巴布亚新几内亚 | 1975 | 10 | 39 | 3.8% | 3,252 | 殖民地 | 澳大利亚 | 1975 |
卢旺达 | 1962 | 14 | 38 | 6.3% | 2,904 | 殖民地 | 比利时 | 1962 |
海地 | 1945 | 12 | 38 | 0.6% | 3,161 | 殖民地 | 法国 | 1804 |
马拉维 | 1964 | 20 | 36 | 3.6% | 1,628 | 殖民地 | 英国 | 1964 |
毛里求斯 | 1968 | 1 | 34 | 2.1% | 26,934 | 殖民地 | 英国 | 1968 |
圭亚那 | 1966 | 1 | 34 | 13.4% | 42,699 | 殖民地 | 英国 | 1966 |
牙买加 | 1962 | 3 | 34 | 0.6% | 12,302 | 殖民地 | 英国 | 1962 |
文莱 | 1984 | < 1 | 31 | -0.5% | 70,576 | 殖民地 | 英国 | 1984 |
毛里塔尼亚 | 1961 | 5 | 31 | 3.9% | 7,113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索马里 | 1960 | 18 | 30 | 3.1% | 1,928 | 殖民地 | 英国, 意大利 | 1960 |
乍得 | 1960 | 18 | 30 | 1.2% | 1,724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赤道几内亚 | 1968 | 2 | 29 | -4.2% | 19,465 | 殖民地 | 西班牙 | 1968 |
刚果(布) | 1960 | 6 | 26 | -1.4% | 5,277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多哥 | 1960 | 9 | 23 | 5.0% | 2,594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巴哈马 | 1973 | < 1 | 17 | 0.6% | 42,023 | 殖民地 | 英国 | 1973 |
塞拉利昂 | 1961 | 9 | 17 | 2.5% | 2,009 | 殖民地 | 英国 | 1961 |
斐济 | 1970 | 1 | 14 | 2.0% | 14,950 | 殖民地 | 英国 | 1970 |
马尔代夫 | 1965 | 1 | 13 | 5.3% | 33,663 | 殖民地 | 英国 | 1965 |
斯威士兰 | 1968 | 1 | 13 | 2.5% | 11,217 | 殖民地 | 英国 | 1968 |
苏里南 | 1975 | 1 | 11 | -1.7% | 17,498 | 殖民地 | 荷兰 | 1975 |
布隆迪 | 1962 | 13 | 11 | 1.4% | 856 | 殖民地 | 比利时 | 1962 |
不丹 | 1971 | 1 | 10 | 3.4% | 13,219 | 殖民地 | 英国 | 1947 |
东帝汶 | 2002 | 1 | 9 | 8.5% | 7,064 | 殖民地 | 葡萄牙 | 2002 |
利比里亚 | 1945 | 5 | 9 | 1.5% | 1,690 | 殖民地 | 美国 | 1847 |
冈比亚 | 1965 | 3 | 7 | 3.6% | 2,670 | 殖民地 | 英国 | 1965 |
南苏丹 | 2011 | 11 | 7 | 0.3% | 456 | 殖民地 | 英国 | 2011 |
吉布提 | 1977 | 1 | 7 | 5.1% | 6,502 | 殖民地 | 法国 | 1977 |
莱索托 | 1966 | 2 | 7 | 0.3% | 3,092 | 殖民地 | 英国 | 1966 |
几内亚比绍 | 1974 | 2 | 6 | 4.1% | 2,911 | 殖民地 | 葡萄牙 | 1973 |
中非 | 1960 | 6 | 5 | -2.3% | 1,081 | 殖民地 | 法国 | 1960 |
佛得角 | 1975 | 1 | 5 | 2.2% | 9,263 | 殖民地 | 葡萄牙 | 1975 |
巴巴多斯 | 1966 | < 1 | 5 | -0.3% | 17,339 | 殖民地 | 英国 | 1966 |
伯利兹 | 1981 | < 1 | 5 | 2.8% | 10,564 | 殖民地 | 英国 | 1981 |
塞舌尔 | 1976 | < 1 | 4 | 5.3% | 39,079 | 殖民地 | 英国 | 1976 |
圣卢西亚 | 1979 | < 1 | 3 | 0.7% | 17,840 | 殖民地 | 英国 | 1979 |
科摩罗 | 1975 | 1 | 3 | 2.5% | 3,363 | 殖民地 | 法国 | 1975 |
安提瓜和巴布达 | 1981 | < 1 | 2 | 2.2% | 23,575 | 殖民地 | 英国 | 1981 |
格林纳达 | 1974 | < 1 | 2 | 2.6% | 18,843 | 殖民地 | 英国 | 1974 |
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 | 1980 | < 1 | 2 | 1.8% | 16,216 | 殖民地 | 英国 | 1979 |
所罗门群岛 | 1978 | 1 | 2 | 1.3% | 2,325 | 殖民地 | 英国 | 1978 |
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 | 1983 | < 1 | 2 | 1.4% | 27,767 | 殖民地 | 英国 | 1983 |
萨摩亚 | 1976 | < 1 | 1 | 0.1% | 5,883 | 殖民地 | 新西兰 | 1962 |
多米尼克 | 1978 | < 1 | 1 | 0.0% | 13,293 | 殖民地 | 英国 | 1978 |
瓦努阿图 | 1981 | < 1 | 1 | 1.8% | 2,890 | 殖民地 | 英国, 法国 | 1980 |
圣多美和普林西比 | 1975 | < 1 | 1 | 3.2% | 4,067 | 殖民地 | 葡萄牙 | 1975 |
汤加 | 1999 | < 1 | 1 | 1.0% | 6,686 | 殖民地 | 英国 | 1970 |
密克罗尼西亚 | 1991 | < 1 | 0 | -0.2% | 3,693 | 殖民地 | 德意志帝国, 日本 | |
基里巴斯 | 1999 | < 1 | 0 | 2.3% | 2,271 | 殖民地 | 英国 | 1979 |
帕劳 | 1994 | < 1 | 0 | -1.2% | 14,515 | 殖民地 | 德意志帝国, 日本, 美国 | 1994 |
马绍尔群岛 | 1991 | < 1 | 0 | 1.9% | 5,497 | 殖民地 | 西班牙, 德意志帝国, 日本, 美国 | 1986 |
瑙鲁 | 1999 | < 1 | 0 | 4.4% | 10,930 | 殖民地 | 英国, 澳大利亚, 新西兰 | 1968 |
图瓦卢 | 2000 | < 1 | 0 | 3.5% | 5,376 | 殖民地 | 英国 | 1978 |
总计 | 2,242 | 21,171 | 9,687 | 103 殖民地+半殖民地 |
||||
全球占比 | 28.1% | 12.9%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联合国(UN)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军事 | 美国军事目标 | |||
---|---|---|---|---|---|
调整后的军费开支 (百万美元) |
调整后该国人 均军费开支与 世界人均军费 开支的比值 (倍数) |
美国制裁名单 | 曾遭美国军事干预 | 美国军事基地 | |
埃及 | 4,646 | 0.1 | 是 | 7 | |
巴基斯坦 | 10,337 | 0.1 | 8 | ||
泰国 | 5,724 | 0.2 | 是 | 3 | |
孟加拉国 | 4,806 | 0.1 | |||
尼日利亚 | 3,109 | < 0.1 | |||
阿根廷 | 2,578 | 0.2 | 是 | 3 | |
马来西亚 | 3,671 | 0.3 | |||
阿联酋 | 3 | ||||
新加坡 | 11,688 | 5.4 | 2 | ||
哈萨克斯坦 | 1,133 | 0.2 | |||
智利 | 5,566 | 0.8 | 是 | 1 | |
秘鲁 | 2,845 | 0.2 | 是 | 5 | |
伊拉克 | 4,683 | 0.3 | 是 | 是 | 10 |
摩洛哥 | 4,995 | 0.4 | 是 | ||
埃塞俄比亚 | 1,031 | < 0.1 | 是 | 是 | |
乌兹别克斯坦 | |||||
斯里兰卡 | 1,053 | 0.1 | 是 | ||
肯尼亚 | 1,138 | 0.1 | 是 | 3 | |
卡塔尔 | 15,412 | 15.9 | 5 | ||
缅甸 | 1,857 | 0.1 | 是 | ||
多米尼加 | 761 | 0.2 | 是 | 2 | |
科威特 | 8,244 | 5.4 | 是 | 8 | |
安哥拉 | 1,623 | 0.1 | 是 | ||
厄瓜多尔 | 2,489 | 0.4 | 是 | ||
加纳 | 229 | < 0.1 | 2 | ||
坦桑尼亚 | 832 | < 0.1 | 是 | ||
苏丹 | 是 | 是 | |||
阿曼 | 5,783 | 3.5 | 8 | ||
危地马拉 | 431 | 0.1 | 是 | 8 | |
科特迪瓦 | 607 | 0.1 | 是 | ||
阿塞拜疆 | 2,991 | 0.8 | |||
巴拿马 | < 0.1 | 是 | 15 | ||
突尼斯 | 1,156 | 0.3 | 是 | 是 | 2 |
利比亚 | 是 | 是 | |||
刚果(金) | 371 | < 0.1 | 是 | 是 | 1 |
乌干达 | 923 | 0.1 | 是 | 是 | 2 |
哥斯达黎加 | < 0.1 | 是 | 4 | ||
约旦 | 2,323 | 0.6 | 是 | 8 | |
喀麦隆 | 417 | < 0.1 | 是 | 4 | |
土库曼斯坦 | |||||
巴拉圭 | 366 | 0.1 | 是 | 是 | |
乌拉圭 | 1,376 | 1.1 | 是 | 1 | |
巴林 | 1,381 | 2.6 | 10 | ||
柬埔寨 | 611 | 0.1 | 是 | 1 | |
黎巴嫩 | 4,739 | 2.4 | 是 | 是 | |
赞比亚 | 326 | < 0.1 | |||
塞内加尔 | 433 | 0.1 | 是 | 1 | |
萨尔瓦多 | 422 | 0.2 | 是 | 6 | |
也门 | 是 | 是 | 2 | ||
贝宁 | 97 | < 0.1 | |||
亚美尼亚 | 795 | 0.8 | |||
马达加斯加 | 98 | < 0.1 | |||
塔吉克斯坦 | 103 | < 0.1 | |||
蒙古 | 118 | 0.1 | |||
莫桑比克 | 282 | < 0.1 | |||
博茨瓦纳 | 489 | 0.5 | 1 | ||
吉尔吉斯斯坦 | 150 | 0.1 | |||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 | 201 | 0.4 | 是 | ||
加蓬 | 278 | 0.3 | 是 | 2 | |
巴布亚新几内亚 | 97 | < 0.1 | 是 | ||
卢旺达 | 177 | < 0.1 | 是 | ||
海地 | 13 | < 0.1 | 是 | 是 | |
马拉维 | 76 | < 0.1 | |||
毛里求斯 | 20 | < 0.1 | |||
圭亚那 | 84 | 0.3 | 是 | ||
牙买加 | 215 | 0.2 | 是 | ||
文莱 | 436 | 2.7 | |||
毛里塔尼亚 | 225 | 0.1 | 3 | ||
索马里 | 115 | < 0.1 | 是 | 是 | 6 |
乍得 | 357 | 0.1 | 是 | 3 | |
赤道几内亚 | 157 | 0.3 | |||
刚果(布) | 266 | 0.1 | |||
多哥 | 337 | 0.1 | |||
巴哈马 | 是 | 9 | |||
塞拉利昂 | 24 | < 0.1 | 是 | ||
斐济 | 67 | 0.2 | 是 | ||
马尔代夫 | |||||
斯威士兰 | 74 | 0.2 | |||
苏里南 | 是 | 2 | |||
布隆迪 | 101 | < 0.1 | 是 | 1 | |
不丹 | |||||
东帝汶 | 44 | 0.1 | 是 | ||
利比里亚 | 19 | < 0.1 | 是 | 是 | |
冈比亚 | 15 | < 0.1 | |||
南苏丹 | 379 | 0.1 | 是 | 是 | 1 |
吉布提 | 是 | 2 | |||
莱索托 | 35 | < 0.1 | |||
几内亚比绍 | 25 | < 0.1 | 是 | 是 | |
中非 | 42 | < 0.1 | 是 | 是 | 3 |
佛得角 | 10 | < 0.1 | |||
巴巴多斯 | |||||
伯利兹 | 24 | 0.2 | 9 | ||
塞舌尔 | 26 | 0.7 | 1 | ||
圣卢西亚 | 是 | ||||
科摩罗 | 是 | ||||
安提瓜和巴布达 | 是 | ||||
格林纳达 | 是 | ||||
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 | |||||
所罗门群岛 | 是 | ||||
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 | |||||
萨摩亚 | 是 | 1 | |||
多米尼克 | 是 | ||||
瓦努阿图 | |||||
圣多美和普林西比 | |||||
汤加 | 是 | ||||
密克罗尼西亚 | |||||
基里巴斯 | 是 | ||||
帕劳 | 3 | ||||
马绍尔群岛 | 是 | 10 | |||
瑙鲁 | |||||
图瓦卢 | |||||
总计 | 131,182 | 17 | 63 | 192 | |
全球占比 | 4.6% |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依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联合国(UN)、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和“超越战争的世界”组织(World Beyond War)的数据编制
|
国家 | 加入的国际组织 | 在联合国的投票立场 | |||
---|---|---|---|---|---|
捍卫《联合国宪章》之友小组 | 上海合作组织 | 金砖十国 | 加沙停火 2023年10月 |
俄罗斯从乌克兰撤军 2023年2月 |
|
埃及 | 对话伙伴国 | 新成员国 | 赞成 | 赞成 | |
巴基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泰国 | 赞成 | 赞成 | |||
孟加拉国 | 赞成 | 弃权 | |||
尼日利亚 | 赞成 | 赞成 | |||
阿根廷 | 赞成 | 赞成 | |||
马来西亚 | 赞成 | 赞成 | |||
阿联酋 | 对话伙伴国 | 新成员国 | 赞成 | 赞成 | |
新加坡 | 赞成 | 赞成 | |||
哈萨克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智利 | 赞成 | 赞成 | |||
秘鲁 | 赞成 | 赞成 | |||
伊拉克 | 弃权 | 赞成 | |||
摩洛哥 | 赞成 | 赞成 | |||
埃塞俄比亚 | 新成员国 | 弃权 | 弃权 | ||
乌兹别克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斯里兰卡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弃权 | ||
肯尼亚 | 赞成 | 赞成 | |||
卡塔尔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缅甸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多米尼加 | 赞成 | 赞成 | |||
科威特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安哥拉 | 赞成 | 弃权 | |||
厄瓜多尔 | 赞成 | 赞成 | |||
加纳 | 赞成 | 赞成 | |||
坦桑尼亚 | 赞成 | 未投票 | |||
苏丹 | 赞成 | 弃权 | |||
阿曼 | 赞成 | 赞成 | |||
危地马拉 | 反对 | 赞成 | |||
科特迪瓦 | 赞成 | 赞成 | |||
阿塞拜疆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未投票 | ||
巴拿马 | 弃权 | 赞成 | |||
突尼斯 | 弃权 | 赞成 | |||
利比亚 | 赞成 | 赞成 | |||
刚果(金) | 赞成 | 赞成 | |||
乌干达 | 赞成 | 弃权 | |||
哥斯达黎加 | 赞成 | 赞成 | |||
约旦 | 赞成 | 赞成 | |||
喀麦隆 | 弃权 | 未投票 | |||
土库曼斯坦 | 未投票 | 未投票 | |||
巴拉圭 | 反对 | 赞成 | |||
乌拉圭 | 弃权 | 赞成 | |||
巴林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柬埔寨 | 是 | 对话伙伴国 | 未投票 | 赞成 | |
黎巴嫩 | 赞成 | 未投票 | |||
赞比亚 | 弃权 | 赞成 | |||
塞内加尔 | 赞成 | 未投票 | |||
萨尔瓦多 | 赞成 | 弃权 | |||
也门 | 赞成 | 赞成 | |||
贝宁 | 未投票 | 赞成 | |||
亚美尼亚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弃权 | ||
马达加斯加 | 赞成 | 赞成 | |||
塔吉克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蒙古 | 观察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莫桑比克 | 赞成 | 弃权 | |||
博茨瓦纳 | 赞成 | 赞成 | |||
吉尔吉斯斯坦 | 正式成员国 | 赞成 | 弃权 | ||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 | 赞成 | 赞成 | |||
加蓬 | 赞成 | 弃权 | |||
巴布亚新几内亚 | 反对 | 赞成 | |||
卢旺达 | 未投票 | 赞成 | |||
海地 | 弃权 | 赞成 | |||
马拉维 | 赞成 | 赞成 | |||
毛里求斯 | 赞成 | 赞成 | |||
圭亚那 | 赞成 | 赞成 | |||
牙买加 | 未投票 | 赞成 | |||
文莱 | 赞成 | 赞成 | |||
毛里塔尼亚 | 赞成 | 赞成 | |||
索马里 | 赞成 | 赞成 | |||
乍得 | 赞成 | 赞成 | |||
赤道几内亚 | 是 | 赞成 | 未投票 | ||
刚果(布) | 赞成 | 弃权 | |||
多哥 | 未投票 | 弃权 | |||
巴哈马 | 赞成 | 赞成 | |||
塞拉利昂 | 赞成 | 赞成 | |||
斐济 | 反对 | 赞成 | |||
马尔代夫 | 对话伙伴国 | 赞成 | 赞成 | ||
斯威士兰 | 未投票 | 未投票 | |||
苏里南 | 赞成 | 赞成 | |||
布隆迪 | 未投票 | 弃权 | |||
不丹 | 赞成 | 赞成 | |||
东帝汶 | 赞成 | 赞成 | |||
利比里亚 | 未投票 | 赞成 | |||
冈比亚 | 赞成 | 赞成 | |||
南苏丹 | 弃权 | 赞成 | |||
吉布提 | 赞成 | 赞成 | |||
莱索托 | 赞成 | 赞成 | |||
几内亚比绍 | 赞成 | 未投票 | |||
中非 | 赞成 | 弃权 | |||
佛得角 | 弃权 | 赞成 | |||
巴巴多斯 | 赞成 | 赞成 | |||
伯利兹 | 赞成 | 赞成 | |||
塞舌尔 | 未投票 | 赞成 | |||
圣卢西亚 | 赞成 | 赞成 | |||
科摩罗 | 赞成 | 赞成 | |||
安提瓜和巴布达 | 赞成 | 赞成 | |||
格林纳达 | 赞成 | 未投票 | |||
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 | 是 | 赞成 | 赞成 | ||
所罗门群岛 | 赞成 | 赞成 | |||
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 | 赞成 | 赞成 | |||
萨摩亚 | 未投票 | 赞成 | |||
多米尼克 | 赞成 | 未投票 | |||
瓦努阿图 | 弃权 | 赞成 | |||
圣多美和普林西比 | 未投票 | 赞成 | |||
汤加 | 反对 | 赞成 | |||
密克罗尼西亚 | 反对 | 赞成 | |||
基里巴斯 | 弃权 | 赞成 | |||
帕劳 | 弃权 | 赞成 | |||
马绍尔群岛 | 反对 | 赞成 | |||
瑙鲁 | 反对 | 赞成 | |||
图瓦卢 | 弃权 | 赞成 | |||
总计 | 3 | 17 | 3 | 77 赞成 |
20 弃权 |
来源:“全球南方洞见”(GSI)
|
尾注
1 Vijay Prashad, Struggle Makes Us Human: Learning from Movements for Socialism (New York: Haymarket Books, 2022);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en Theses on Marxism and Decolonisation, dossier no. 56, 20 September 2022,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ten-theses-on-marxism-and-decolonisation/.
2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Popular Agrarian Reform and the Struggle for Land in Brazil, dossier no. 27, 6 April 2020,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27-land/.
3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he Strategic Revolutionary Thought and Legacy of Hugo Chávez Ten Years After His Death, dossier no. 61, 28 February 2023,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61-chavez/;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A Map of Latin America’s Present: An Interview with Héctor Béjar, dossier no. 49, 7 February 2022,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hector-bejar-latin-america/;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he US Ministry of Colonies and Its Summit, red alert no. 14, 25 May 2022,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red-alert-14-summit-of-the-americas/.
4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Three Instances of Hegemony in the History of 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 ed. Lenski, Current Issues and Research in Macrosociology, 1 January 1984, 100–108, https://doi.org/10.1163/9789004477995_008.
5 Jens Stoltenberg, Ursula von der Leyen, and Charles Michel, ‘Joint Declaration on EU-NATO Cooperation’, 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sation, 10 January 2023, https://www.nato.int/cps/en/natohq/official_texts_210549.htm.
6 Leila Khaled, ‘Where There is Repression, There is Resistance’, Capire, 27 October 2023, https://capiremov.org/en/interview/leila-khaled-where-there-is-repression-there-is-resistance/.
7 Vladimir I. Lenin, Imperialism, the Highest Stage of Capitalism: A Popular Outline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39); Walter Rodney, How Europe Underdeveloped Africa (London: Bogle-L’Ouverture Publications, 1972); Kwame Nkrumah, Neo-Colonialism: The Last Stage of Imperialism, Reprinted (London: Panaf, 2004).
8 Julian Assange, When Google Met WikiLeaks (New York: OR Books, 2014).
9 Donald Trump,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 Is Ending United States Participation in an Unacceptable Iran Deal’, The White House, 8 May 2018, https://trumpwhitehouse.archives.gov/briefings-statements/president-donald-j-trump-ending-united-states-participation-unacceptable-iran-deal/.
10 ‘US Completes Open Skies Treaty Withdrawal’, Arms Control Association, December 2020, https://www.armscontrol.org/act/2020-12/news/us-completes-open-skies-treaty-withdrawal; C. Todd Lopez, ‘US Withdraws From Intermediate-Range Nuclear Forces Treaty’, US Department of Defence, 2 August 2019, https://www.defense.gov/News/News-Stories/article/article/1924779/us-withdraws-from-intermediate-range-nuclear-forces-treaty/; George W. Bush, ‘Statement by the President’, The White House, 13 June 2002, https://georgewbush-whitehouse.archives.gov/news/releases/2002/06/20020613-9.html.
11 Gisela Cernadas and John Bellamy Foster, ‘Actual US Military Spending Reached US$ 1.53 trillion in 2022 – More than Twice Acknowledged Level: New Estimates Based on US National Accounts’, Monthly Review, 1 November 2023, https://monthlyreview.org/2023/11/01/actual-u-s-military-spending-reached-1-53-trillion-in-2022-more-than-twice-acknowledged-level-new-estimates-based-on-u-s-national-accounts/.
12 昆西研究所(Quincy Institute)和其他作者也发布了大幅调高后的美国军费开支估算。Andrew Cockburn, ‘Getting the Defense Budget Right: A (Real) Grand Total, over $1.4 Trillion’, Responsible Statecraft, 7 May 2023, https://responsiblestatecraft.org/2023/05/07/getting-the-defense-budget-right-a-real-grand-total-over-1-4-trillion/.
13 ‘SIPRI Military Expenditure Database’,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www.sipri.org/databases/milex.
14 Chen Zhuo, ‘Explainer: Prudent Chinese Defense Budget Growth Ensures Broad Public Security’, Ministry of National Defenc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6 March 2022, http://eng.mod.gov.cn/xb/News_213114/TopStories/4906180.html; National Bureau of Statistics of China,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data.stats.gov.cn/english/adv.htm?m=advquery&cnC01.
15 2022年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调整涉及以下方面的支出:(1)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开支;:(2)民政部的军人复员和退伍费用;(3)国防预算之外的其他军事研究、开发、测试和评估资金;(4)其他军队建设支出;(5)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商业收入(截至2015年为零);(6)军工产业补贴(截至2010年为零);(7)中国武器进口(截至2020年为零);以及(8)中国海警(自2013年起)。新系列在1989—2019年期间保持内部一致。详见Nan Tian and Fei Su, ‘A New Estimate Of China’s Military Expenditure’,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January 2021, https://www.sipri.org/sites/default/files/2021-01/2101_sipri_report_a_new_estimate_of_chinas_military_expenditure.pdf; ‘Sources and Methods’,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www.sipri.org/databases/milex/sources-and-methods#sipri-estimates-for-china.
16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对中国当年国防预算的估算值平均约为中国官方国防预算的 1.36倍,但比过去的估算值有所下降。以 2019年为例,SIPRI的新估算值为 16600亿元人民币,约合2400 亿美元,略低于旧估算值18030亿元人民币,约合2610亿美元。根据之前的估算,SIPRI将中国2021年的官方国防预算提高了48.6%。根据新的估算,SIPRI将中国2021年的预算提高了36.8%。经过新的调整,中国的军费开支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6%,而官方预算为1.3%。国内生产总值的计算依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经济展望》按现行汇率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数据。
17 Office of Management and Budget, ‘Historical Tables. Table 3.2. Outlays by Function and Subfunction: 1962–2028’, The White House,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www.whitehouse.gov/omb/budget/historical-tables/.
18 计算依据的是Gisela Cernadas(吉塞拉·塞尔纳达斯)和John Bellamy Foster (约翰·贝拉米·福斯特)对 2022年美国实际军费开支的估算。详见尾注11。
19 ‘USA’s Military Empire: A Visual Database’, World Beyond War, accessed 27 November 2023, https://worldbeyondwar.org/no-bases/.
20 几十年来,独立研究人员一直认为美国的实际军费开支约为官方承认水平的两倍。这些独立研究不仅限于左翼圈子,还包括由右翼亿万富翁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资助的昆西负责任治国研究会(Quincy Institute for Responsible Statecraft)、非营利组织“政府监督项目”(Project on Government Oversight,POGO)和“自由派”智库美国进步中心(Centre for American Progress)。详见Lawrence J. Krob and Kaveh Toofan, ‘A Trillion-Dollar Defense Budget? – Centre for American Progress’, Centre for American Progress, 12 July 2022, https://www.americanprogress.org/article/a-trillion-dollar-defense-budget/; Cockburn, ‘Getting the Defense Budget Right: A (Real) Grand Total, over $1.4 Trillion’; William Hartung and Mandy Smithberger, ‘Making Sense of the $1.25 Trillion National Security State Budget’, Project on Government Oversight, 7 May 2019, https://www.pogo.org/analysis/making-sense-of-the-1-25-trillion-national-security-state-budget.
21 我们的全球军费开支数字使用的是现行汇率(CER)。用于衡量军费开支的购买力平价换算系数必然不如货币汇率可靠。购买力平价汇率是根据所收集的基准年一揽子商品和服务的价格数据计算得出的统计估计数。军费开支没有收集此类价格数据。因此,军费开支方面缺乏用于国际比较的信息。因此,通过国内生产总值换算系数采用购买力平价率计算军费开支的方法无效,因为它基于一个隐含的假设,即军费价格比率等于国内生产总值相对价格比率,而这一假设并没有证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承认,使用购买力平价调整军费开支并不准确,因此它不如使用货币汇率可靠。详见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 SIPRI Military Expenditure Database, accessed 25 December 2023, https://www.sipri.org/databases/milex/frequently-asked-questions#PPP.
22 由于中国的军费开支只着眼于中国领土,因此中国的军事扩张有明显局限,中国在海外没有重要军事基地,不像美国在2022年有902个军事基地。这一观点得到了昆西负责任治国研究会(Quincy Institute for Responsible Statecraft)的佐证:“迄今为止,中国仅在非洲之角的吉布提建立了一个实际运作的海外军事基地,并可能在柬埔寨修建海军设施。但是,中国复制这些做法的能力确实有限。正如卡内基基金会(Carnegie Endowment)的伊萨克·卡顿(Isaac Kardon)指出,中国没有正式的军事同盟(除了朝鲜这个可疑的例子),而且在可预见的将来也不太可能建立任何军事同盟,这大大制约了中国建立重要军事基地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国家愿意承诺在其领土上建立成熟、规模庞大的军事设施,因为这可能会将中国的军事力量投射到整个地区,并在此过程中招致美国反击。详见:Michael D. Swaine, ‘Actually, China’s Military Isn’t Going Global’, Responsible Statecraft, 8 September 2023, https://responsiblestatecraft.org/china-military/.
23 The Editors, ‘US Military Bases and Empire’, Monthly Review, 1 March 2002, https://monthlyreview.org/2002/03/01/u-s-military-bases-and-empire/.
24 ‘USA’s Military Empire: A Visual Database’, World Beyond War, accessed 27 November 2023, https://worldbeyondwar.org/no-bases/.
25 The Military Balance 2023,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Security Studies, 15 February 2023, https://www.iiss.org/en/publications/the-military-balance/.
26 Sally Williamson ‘Logistics Contractors and Strategic Logistics Advantage in US Military Operations’, Logistics In War, 4 June 2023, https://logisticsinwar.com/2023/06/04/logistics-contractors-and-strategic-logistics-advantage-in-us-military-operations/.
27 ‘Agreement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Ghana’, Treaties and Other International Acts, series 18–531, US Department of State, https://www.state.gov/wp-content/uploads/2019/02/18-531-Ghana-Defense-Status-of-Forces.pdf.
28 Vijay Prashad, ‘Why Does the United States Have a Military Base in Ghana?’, Peoples Dispatch, 15 June 2022, https://peoplesdispatch.org/2022/06/15/why-does-the-united-states-have-a-military-base-in-ghana/.
29 Matthew P. Goodman and Matthew Wayland, ‘Securing Asia’s Subsea Network: US Interests and Strategic Options’, Centre for Strategic International Studies, 4 April 2022, https://www.csis.org/analysis/securing-asias-subsea-network-us-interests-and-strategic-options.
30 ‘Utah Data Centre’, Domestic Surveillance Directorate, accessed 27 November 2023, https://nsa.gov1.info/utah-data-center/.
31 Nick Turse, ‘Pentagon Misled Congress About US Bases in Africa’, The Intercept, 8 September 2023, https://theintercept.com/2023/09/08/africa-air-base-us-military/.
32 ‘USA’s Military Empire: A Visual Database’, World Beyond War, accessed 27 November 2023, https://worldbeyondwar.org/no-bases/.
33 The Military Balance 2023.
34 The Military Balance 2023.
35 Barbara Salazar Torreon and Sofia Plagakis, Instances of Use of United States Armed Forces Abroad, 1798–2023, 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7 June 2023, https://crsreports.congress.gov/product/pdf/R/R42738.
36 Kushi and Toft, ‘Introducing the Military Intervention Project’, 4.
37 Salazar Torreon and Plagakis, Instances of Use of United States Armed Forces Abroad, 1798–2023.
38 Sidita Kushi and Monica Duffy Toft, ‘Introducing the Military Intervention Project: A New Dataset on US Military Interventions, 1776–2019’, Journal of Conflict Resolution 67, no. 4 (2023): 752–779. https://journals.sagepub.com/doi/10.1177/00220027221117546?icid=int.sj-full-text.citing-articles.1.
39 军事干预项目(MIP)的估算值略低于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等信息源的较大清单,后者的数据更常被研究人员引用。MIP使用了一系列所有已知的公开数据库。然而,由于其定义更为全面,其汇总过程会因重新分类而导致总数字略低。因此,由于MIP和CRS处理日期、规模、持续时间、合法性和意图的方式不同,它们的数据集和原始数据没有可比性。MIP和CRS的方法也不可比。我们援引CRS,因为它是现有最大的公开数据来源。详见:Kushi and Toft, ‘Introducing the Military Intervention Project’.
40 Claudia Jones, ‘International Women’s Day and the Struggle for Peace’, speech delivered at a rally on 8 March 1950, Liberation School, 29 March 2023, https://www.liberationschool.org/claudia-jones-1950-iwd-speech/.
41 Anthony Lake, ‘Confronting Backlash States’, Foreign Affairs, 1 March 1994,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iran/1994-03-01/confronting-backlash-states.
42 Francisco R. Rodríguez, ‘The Human Consequences of Economic Sanctions’, Centre for Economic Policy Research, 4 May 2023, https://cepr.net/press-release/new-report-finds-that-economic-sanctions-are-often-deadly-and-harm-peoples-living-standards-in-target-countries/.
43 Agence France-Presse, ‘US Commerce Chief Warns against China “Threat”’,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3 December 2023, https://www.scmp.com/news/world/united-states-canada/article/3243657/us-commerce-chief-warns-against-china-threat.
44 Deutscher Bundestag, China-Strategie der Bundesregierung [China Strategy of the Federal Government], 20/7770, 13 July 2023, https://dserver.bundestag.de/btd/20/077/2007770.pdf.
45 根据以下数据自行编制:Christoph Nedopil Wang, ‘Countries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BRI) – Green Finance & Development Centre’, accessed 2 December 2023, https://greenfdc.org/countries-of-the-belt-and-road-initiative-bri/.
46 “全球南方洞见”(GSI)根据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指标”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经济展望》自行编制。
47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Eight Contradictions of the Imperialist “Rules-Based Order”, Studies on Contemporary Dilemmas, 13 March 2023,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eight-contradiction-of-the-imperialist-rules-based-order/.
48 “帝国主义国家的共同历史”中的所有图片均属于公共领域或《知识共享许可协议》(Creative Commons)下的作品。请参见按时间顺序排列的署名信息:Joseph Swain, On Board a Slave Ship, c.1835, https://commons.m.wikimedia.org/wiki/File:On_Board_a_Slave-Ship,_engraving_by_Swain_c._1835_Colorized.jpg; Unknown, The Destruction of the Pequots, c. 19th century, https://en.m.wikipedia.org/wiki/File:Mystic_Massacre_1637_Destruction_Of_The_Pequots_in_Connecticut.png; Unknown, The Berlin Conference on Partition of Africa, c. 1884,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Afrikakonferenz.jpg; William Heysham Overend, Chinese Officers Tear Down the British Flag on the Arrow, 8 October 1856,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Chinese_officers_tear_down_the_British_flag_on_the_arrow.JPG; Edward N. Jackson, Council of Four at the WWI Paris peace conference, 27 May 1919,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ile:Big-Four-Paris_1919.jpg; Charles Levy, Atomic Cloud Rises Over Nagasaki, Japan, 9 August 1945,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Nagasakibomb.jpg
49 Utsa Patnaik, ‘Revisiting the “Drain”, or Transfer from India to Britain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 Diffusion of Capitalism’, in Agrarian and Other Histories: Essays for Binay Bhushan Chaudhuri, edited by Shubhra Chakrabarti and Utsa Patnaik (New Delhi: Tulika, 2017).
50 Michael Johnson, ‘Teaching about Slavery’, Foreign Policy Research Institute, August 2008, https://www.fpri.org/article/2008/08/teaching-about-slavery/.
51 Wendy Sawyer and Peter Wagner, ‘Mass Incarceration: The Whole Pie 2023’, Prison Policy Initiative, 14 March 2023, https://www.prisonpolicy.org/reports/pie2023.html.
52 ‘Trans-Atlantic Slave Trade – Database’, SlaveVoyage, 2019, https://www.slavevoyages.org/voyage/database.
53 Rachel Nuwer, ‘Mississippi Officially Ratifies Amendment to Ban Slavery, 148 Years Late’, Smithsonian Magazine, 20 February 2013, https://www.smithsonianmag.com/smart-news/mississippi-officially-ratifies-amendment-to-ban-slavery-148-years-late-21328041/.
54 Maria Mies, Patriarchy and Accumulation on a World Scale: Women in the International Division of Labour (London: Zed Books, 2001).
55 Jean Enriquez, ‘From “Comfort Women” to Prostitution in Military Bases’, Capire, 18 July 2023, https://capiremov.org/en/interview/from-comfort-women-to-prostitution-in-military-bases/.
56 Cori Bush and et. al., ‘Calling for an Immediate De-escalation and Cease-Fire in Israel and Occupied Palestine’, Pub. L. No. H.Res.786, 118th Congress (2023–2024) (2023), https://www.congress.gov/bill/118th-congress/house-resolution/786/cosponsors.
57 Rosalind C. Morris, ‘Ursprüngliche Akkumulation: The Secret of an Originary Mistranslation’, boundary 2 43, no. 3 (1 August 2016): 29–77, https://doi.org/10.1215/01903659-3572418.
58 Daniel Larsen, Plotting for Peace: American Peacemakers, British Codebreakers, and Britain at War, 1914–1917,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21), https://doi.org/10.1017/9781108761833.
59 Lenin, Imperialism; Rudolf Hilferding, Finance Capital: A Study of the Latest Phase of Capitalist Development (London: Routledge & Kegan Paul, 1985).
60 Vladimir Lenin, ‘Imperialism and the Split in Socialism’, in V. I. Lenin Collected Works, vol. 23 (Moscow: Progress Publishers, 1964), 114, 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lenin/works/1916/oct/x01.htm.
61 ‘2023 Bilderberg Meeting Participant List’, Public Intelligence, 19 May 2023, https://publicintelligence.net/2023-bilderberg-participant-list/.
62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he Coup Against the Third World: Chile, 1973, dossier no. 68, 5 September 2023,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68-the-coup-against-the-third-world-chile-1973/.
63 Nalu Faria, ‘O Feminismo Latino-Americano e Caribenho: Perspectivas Diante Do Neoliberalismo [Latin American and Caribbean Feminism: Perspectives on Neoliberalism]’, in Desafios Do Livre Mercado Para o Feminismo [Challenges of the Free Market for Feminism], Cadernos Sempreviva 9 (São Paulo: SOF, 2005).
64 Assange, When Google Met WikiLeaks.
65 Michael Hudson, Super Imperialism: The Origin and Fundamentals of US World Dominance (London: Pluto Press, 2003).
66 ‘The Transistor Revolution: How Transistors Changed the World’, Arrow, 22 December 2022, https://www.arrow.com/en/research-and-events/articles/the-transistor-revolution-how-transistors-changed-the-world; Omar Sohail, ’ Apple’s M3 Max Has the Highest Generational Leap in Transistor Count with a 37 Percent Difference Compared to the M2 Max’, WCCF Tech, 3 Novemeber 2023, https://wccftech.com/apple-m3-max-highest-transistor-count-for-any-m-series-chip/.
67 2023 Year in Review – India Review, Comscore, December 2023, https://www.comscore.com/Insights/Events-and-Webinars/Webinar/2023/2023-Year-in-Review-India-Edition.
68 Kevin Townsend, ‘Bad Bots Account for 73% of Internet Traffic: Analysis’, Security Week, 16 November 2023, https://www.securityweek.com/bad-bots-account-for-73-of-internet-traffic-analysis/; Unheard Voices: Evaluating Five Years of pro-Western Covert Influence Operations, Graphika and Stanford Internet Observatory, 24 August 2022, https://public-assets.graphika.com/reports/graphika_stanford_internet_observatory_report_unheard_voice.pdf.
69 Janan Ganesh, ‘America’s Cultural Supremacy and Geopolitical Weakness’, Financial Times, 19 December 2023, https://www.ft.com/content/dce07860-f39e-432b-a0f6-1a2124e4e1a3.
70 详见:Karl Marx, ‘Component Parts of Bank Capital’, in Capital, vol. III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95), https://www.marxists.org/archive/marx/works/1894-c3/ch15.htm, 336–337.
71 ‘OTC Derivatives Statistics at End-June 2023’, Bank of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 16 November 2023, https://www.bis.org/publ/otc_hy2311.pdf.
72 ‘OTC Derivatives Statistics at End-June 2023’.
73 Samir Amin, ‘How to Defeat the Collective Imperialism of the Triad’, Monthly Reviw, 5 December 2022, https://mronline.org/2022/12/05/samir-amin-how-to-defeat-the-collective-imperialism-of-the-triad/; Samir Amin, Globalisation and Its Alternative, interviewed by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30 October 2018,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globalisation-and-its-alternative/.
74 ‘Religion and the Founding of the American Republic’, Exhibitions, Library of Congress, https://www.loc.gov/exhibits/religion/rel01.html.
75 Mohammad Shahid Alam, Israeli Exceptionalism: The Destabilising Logic of Zionism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9), 109.
76 Stuart Laycock, All the Countries We’ve Ever Invaded: And the Few We Never Got Round To (London: The History Press, 2012).
77 ‘Israel Hits Gaza Strip with the Equivalent of Two Nuclear Bombs’, Euro-Mediterranean Human Rights Monitor, 2 November 2023, https://euromedmonitor.org/en/article/5908/Israel-hit-Gaza-Strip-with-the-equivalent-of-two-nuclear-bombs.
78 Jeremy M. Sharp, US Foreign Aid to Israel, 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1 March 2023, https://crsreports.congress.gov/product/pdf/RL/RL33222/, i.
79 ‘How Much Aid Does the US Give to Israel?’, USA FACTS, 12 October 2023, https://usafacts.org/articles/how-much-military-aid-does-the-us-give-to-israel/.
80 Vladimir Lenin, ‘Once Again on the Trade Unions: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the Mistakes of Trotsky and Bukharin’, in V. I. Lenin Collected Works, vol. 32 (Moscow: Progress Publishers, 1965), 70–107.
81 Justin Cremer, ‘Denmark Is One of the NSA’s “9-Eyes”’, The Copenhagen Post, 4 November 2013, https://web.archive.org/web/20131219010450/http:/cphpost.dk/news/denmark-is-one-of-the-nsas-9-eyes.7611.html.
82 Ryan Gallagher, ‘The Powerful Global Spy Alliance You Never Knew Existed’, The Intercept, 1 March 2018, https://theintercept.com/2018/03/01/nsa-global-surveillance-sigint-seniors/.
83 Office of Press Secretary, ‘Remarks By President Obama to the Australian Parliament’, The White House, 17 November 2011, https://obamawhitehouse.archives.gov/the-press-office/2011/11/17/remarks-president-obama-australian-parliament.
84 ‘Japan Defence: China Threat Prompts Plan to Double Military Spending’, BBC, 16 December 2022 https://www.bbc.com/news/world-asia-64001554.
85 根据世界银行的定义,“高收入经济体是指人均国民总收入达到或超过13846美元的经济体”,详见: ‘World Bank Country and Lending Groups’, The World Bank,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datahelpdesk.worldbank.org/knowledgebase/articles/906519#High_income; ‘GNI per Capita, Atlas Method (Current US$) – China’, The World Bank Data,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NY.GNP.PCAP.CD?end=2022&locations=CN&start=2005.
86 习近平在2023年金砖国家工商论坛闭幕式上的致辞(全文): https://newsaf.cgtn.com/news/2023-08-23/Full-text-Xi-Jinping-s-speech-at-the-Closing-Ceremony-of-the-BRICS-Business-Forum-2023-1mulkZSzuso/index.html.
87 更多信息,详见: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he World Needs a New Socialist Development Theory, dossier no. 66, 4 July 2023,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66-development-theory/.
88 Larissa Mies Bombardi, Agrotóxicos e Colonialismo Químico [Agrotoxins and Pesticide Colonialism] (São Paulo, SP: Elefante, 2023).
89 Larissa Packer and Camila Moreno, eds., O Brasil Na Retomada Verde: Integrar Para Entregar [Brazil in the Green Recovery: Integrate to Deliver] (Brasília: Grupo Carta de Belém, 2021).
90 依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自行编制。
91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Serve the People: The Eradication of Extreme Poverty in China, Studies in Socialist Construction no. 1, 23 July 2021,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studies-1-socialist-construction/.
92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22年10月16日, http://my.china-embassy.gov.cn/eng/zgxw/202210/t20221026_10792358.htm.
93 Karl Marx and Friedrich Engels, The Communist Manifesto, 22nd printing of 100th anniversary ed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79).
94 Bureau of Political-Military Affairs, ‘US Security Cooperation with Ukraine’, US Department of State, 12 December 2023, https://www.state.gov/u-s-security-cooperation-with-ukraine/.
95 Joe Biden, ‘Remarks by President Biden on the End of the War in Afghanistan’, The White House, 31 August 2021,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peeches-remarks/2021/08/31/remarks-by-president-biden-on-the-end-of-the-war-in-afghanistan/.
96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Syria’s Bloody and Unforgiving War, dossier no. 3, 5 April 2018,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3-syrias-bloody-war/.
97 ‘Manufacturing, Value Added (% Of 国内生产总值) – South Africa’, The World Bank Data,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NV.IND.MANF.ZS?locations=ZA.
98 Rodríguez, ‘The Human Consequences of Economic Sanctions’.
99 Tricontinental: Institute for Social Research, ‘The Emergence of a New Non-Alignment’, newsletter no. 24, 15 June 2023,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newsletterissue/new-non-alignment/.
100 Patrick Wintour, ‘Gulf States Fend off Call From Iran to Arm Palestinians at Riyadh Summit’, The Guardian, 12 November 2023,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3/nov/12/gulf-states-fend-off-call-from-iran-to-arm-palestinians-at-riyadh-summit.
101 依据世界银行数据自行编制。
102 Kyunghoon Kim and Andy Sumner, ‘Bringing State-Owned Entities Back into the Industrial Policy Debate: The Case of Indonesia’, Structural Change and Economic Dynamics 59 (December 2021): 496–509, https://doi.org/10.1016/j.strueco.2021.10.002.
103 ‘Exports of Goods and Services (current US$) – Indonesia’, The World Bank Data,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NE.EXP.GNFS.CD?locations=ID.
104 Daniel Kritenbrink et al., ‘Joint Statement on the United States-Indonesia Senior Officials’ 2+2 Foreign Policy and Defense Dialogue’, US Department of Defence, 23 October 2023, https://www.defense.gov/News/Releases/Release/Article/3566363/joint-statement-on-the-united-states-indonesia-senior-officials-22-foreign-poli/; ‘US Embassy Tracked Indonesia Mass Murder 1965’,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 17 October 2017, https://nsarchive.gwu.edu/briefing-book/indonesia/2017-10-17/indonesia-mass-murder-1965-us-embassy-files.
105 Ana Esther Ceceña and David Rodriguez, ‘La Guerra Contra El Narco En México Como Política de Reordenamiento Social’, OLAG, no. 157 (2022), https://geopolitica.iiec.unam.mx/index.php/node/1294.
106 Timothy A. Wise, ‘The US Assault on Mexico’s Food Sovereignty’, Global Issues, 6 June 2023, https://www.globalissues.org/news/2023/06/06/33954.
107 Chaba Brahim, ‘“Until Our Territories Are Free”: Women From Western Sahara in Ceaseless Struggle’, Capire, 18 February 2021, https://capiremov.org/en/interview/until-our-territories-are-free/.
108 ‘The Spirit of Camp David: Joint Statement of Japan, the Republic of Korea, and the United States’, press statement, White House,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tatements-releases/2023/08/18/the-spirit-of-camp-david-joint-statement-of-japan-the-republic-of-korea-and-the-united-states/.
109 Shanna Khayat, ‘GSOMIA vs. TISA: What Is the Big Deal?’, Pacific Forum, 10 February 2020, https://pacforum.org/publication/yl-blog-19-gsomia-vs-tisa-what-is-the-big-deal.
110 本文件这一部分的数据和图表有赖于经济学家罗思义(John Ross)发表的研究成果。
111 由罗思义(John Ross)依据以下来源计算:One Hundred Years of Economic Statistics: United Kingdom,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ustralia, Canada, France, Germany, Italy, Japan, and Sweden, compiled by T. Liesner (The Economist, 1989) and ‘International Transactions’, Table 1, 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 Data, accessed 13 November 2022, https://www.bea.gov/data/intl-trade-investment/international-transactions.
112 Lenin, ‘Once Again on the Trade Unions’.
113 Atish Rex Ghosh and Uma Ramakrishnan, ‘Current Account Deficits’,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accessed 7 December 2023, https://www.imf.org/en/Publications/fandd/issues/Series/Back-to-Basics/Current-Account-Deficits.
114 Hudson, Super Imperialism, 77.
115 Langston Hughes, The Collected Poems of Langston Hughes, 1st ed (New York: Knopf, distributed by Random House, 1994).
116 Vladimir Putin, speech delivered at the Munich Security Council, Munich, Germany, 10 February 2007, https://is.muni.cz/th/xlghl/DP_Fillinger_Speeches.pdf.
117 欲了解我们为何不使用“大衰退”(great recession)或“金融大危机”(great financial crisis)等术语,请参阅我们的研究报告:The World in Economic Depression: A Marxist Analysis of Crisis, notebook no. 4, 10 October 2023, https://thetricontinental.org/dossier-notebook-4-economic-crisis/.
118 Independent Voter Project, ‘DNC to Court: We Are a Private Corporation With No Obligation to Follow Our Rules’, Independent Voter News, 14 August 2022, https://ivn.us/posts/dnc-to-court-we-are-a-private-corporation-with-no-obligation-to-follow-our-rules.
119 Associated Press, ‘Many Who Met with Clinton as Secretary of State Donated to Foundation’, CNBC, 23 August 2016, https://www.cnbc.com/2016/08/23/most-of-those-who-met-with-clinton-as-secretary-of-state-donated-to-foundation.html.
120 Joseph A. Schumpeter, Capitalism, Socialism, and Democracy (New York: Harper Perennial Modern Thought, 2008).
121 The Military Balance 2022,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Security Studies, 15 February 2023, https://www.iiss.org/en/publications/the-military-balance/.
122 Vijay Prashad, The Poorer Nations: A Possible History of the Global South (London & New York: Verso, 2014).
123 A. De La Cruz, A. Medina, and Y. Tang, ‘Owners of the World’s Listed Companies’, OECD Capital Market Series, 17 October 2019, https://www.oecd.org/corporate/Owners-of-the-Worlds-Listed-Companies.htm.
124 Who Owns the German DAX? The Ownership Structure of the German DAX 30 in 2020 – A Joint Study of IHS Markit and DIRK, IHS Markit, June 2021, https://cdn.ihsmarkit.com/www/pdf/0621/DAX-Study-2020—DIRK-Conference-June-2021_IHS-Markit.pdf.
125 Henrik Ahlers, Wem gehört der DAX? Analyse der Aktionärsstruktur der im Deutschen Aktienindex vertretenen Unternehmen [Who Owns the Dax? Analysis of the Shareholder Structure of the Companies Represented in the German Stock Index] (Ernst & Young, July 2023), https://www.ey.com/de_de/forms/download-forms/2023/07/wem-gehoert-der-dax-2023.
126 Who Owns the German DAX?.
127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Net Inflows (BoP, Current US$) – Germany’, The World Bank Data, accessed 20 December 2023, https://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BX.KLT.DINV.CD.WD?end=2022&locations=DE&start=1971.
128 John Ross, ‘事实表明,中国经济表现继续远优于G7国家 [Facts show China’s economy continues to far outperform the G7 economies]’, Weibo (blog), 12 April 2023, https://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975244548113063.
129 ‘US Companies Dominating European TV Market’, Moonshot News (blog), 20 January 2022, https://moonshot.news/news/media-news/us-companies-dominating-european-tv-market/; Agnes Schneeberger, ‘Audiovisual Media Services in Europe – 2023 edition’, June 2023, European Audiovisual Observatory and the Council of Europe, https://rm.coe.int/audiovisual-media-services-in-europe-2023-edition-a-schneeberger/1680abc9bc#:~:text=Around%20one%20in%20five%20(18,in%20documentary%20and%20children’s%20programming, 7.
130 Hudson, Super Imperialism.
131 ‘Namibia Condemns Germany for Defending Israel in ICJ Genocide Case’, Al Jazeera, 14 January 2024, https://www.aljazeera.com/news/2024/1/14/namibia-condemns-germany-for-defending-israel-in-icj-genocide-case.
132 Marx, ‘Exposition of the Internal Contradictions of the Law’.
133 David Hoffman, ‘Russia’s Billionaire Matchmaker To the West’, Washington Post, 24 September 2002,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archive/lifestyle/2002/09/24/russias-billionaire-matchmaker-to-the-west/e6c98740-ac21-4933-a445-674ea6149102/.
134 Brian D. Blankenship, ‘NATO and the Persistent Problem of German Defense Spending’,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blog), 1 November 2023, https://www.cornellpress.cornell.edu/burden-sharing-dilemma-coercive-diplomacy-brian-blankenship-11-01-2023/.
135 Mari Yamguchi, ‘Japan to Jointly Develop New Fighter Jet with UK, Italy’, Associated Press, 9 December 2022, https://apnews.com/article/business-japan-united-kingdom-government-states-219e0adadd5f14b115766141cd0c5f6f.
136 Valerie Insinna, ‘US Gives the Green Light to Japan’s $23B F-35 Buy’, 10 July 2020, https://www.defensenews.com/smr/2020/07/09/us-gives-the-green-light-to-japans-massive-23b-f-35-buy/.
137 如果有证据表明,工业的换算率明显低于国内生产总值的其他部分,那么我们提出的购买力平价数字就会夸大全球南方的占比。我们认为,尽管可能存在这种误差,但这种方法的方向提供了有益启示。各部门国内生产总值占比构成取决于用于衡量各部门增加值的价格数据。购买力平价换算系数是根据基准年的一篮子商品和服务进行的统计估算,并进一步用于购买力平价国内生产总值估算。
138 Barbara Kollmeyer, ‘“Right Now There Are Changes, the Likes of Which We Haven’t Seen in 100 Years.” Here’s What China’s Xi Said to Putin before Leaving Russia’, Market Watch, 22 March 2023, https://www.marketwatch.com/story/right-now-there-are-changes-the-likes-of-which-we-havent-seen-in-100-years-what-china-president-xi-said-to-putin-before-leaving-russia-d15150ce.
139 Agnieszka Bryc, ‘The Russian Federation and Reshaping a Post-Cold War Order’, Politeja 5, no. 62 (31 October 2019): 161–74, https://doi.org/10.12797/Politeja.16.2019.62.09; Vladimir Putin, speech delivered at the Munich Security Council, Munich, Germany, 10 February 2007, https://is.muni.cz/th/xlghl/DP_Fillinger_Speeches.pdf.
140 ‘Special Report: Cables Show US Sizing up China’s Next Leader’, Reuters, 17 February 2011,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idUSTRE71G5WH/.
141 Luke Hunt, ‘The World’s Gaze Turns to the South Pacific’, The Diplomat, 4 September 2012, https://thediplomat.com/2012/09/the-worlds-gaze-turns-to-the-south-pacific/.
142 Xi Jinping, ‘Remarks by President Obama and President Xi Jinping in Joint Press Conference’, 12 November 2014, The White House, https://obamawhitehouse.archives.gov/the-press-office/2014/11/12/remarks-president-obama-and-president-xi-jinping-joint-press-conference#:~:text=At%20the%20same%20time%2C%20I,instead%20of%20mutually%20exclusive%20ones.
143 ‘China to Leapfrog US as World’s Biggest Economy by 2028 – Think Tank’, Reuters, 26 December 2020,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idUSKBN290003/.
144 Zbigniew Brzezinski, The Grand Chessboard: American Primacy and Its Geostrategic Imperatives (New York: Basic Books, 1997), 55; 30–31.
145 The Editors, ‘Notes from the Editors’, Monthly Review 75, no. 4 (1 September 2023), https://monthlyreview.org/2023/09/01/mr-075-04-2023-08_0/; Jake Sullivan, ‘Remarks by National Security Advisor Jake Sullivan on Renewing American Economic Leadership at 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 The White House, 27 April 2023,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peeches-remarks/2023/04/27/remarks-by-national-security-advisor-jake-sullivan-on-renewing-american-economic-leadership-at-the-brookings-institution/.
146 Nomaan Merchant et al., ‘US Announces $345 Million Military Aid Package for Taiwan’, TIME, 29 July 2023, https://time.com/6299419/us-military-aid-taiwan/.
147 尽管最近爆出欺诈行为,但美国情报部门在网络媒体宣传中成功运用了行为经济学。
148 Daniel McAdams, ‘“What Is The Empire’s Strategy?” – Col Lawrence Wilkerson Speech At RPI Media & War Conference’, The Ron Paul Institute for Peace & Prosperity, 22 August 2018, https://ronpaulinstitute.org/what-is-the-empires-strategy-col-lawrence-wilkerson-speech-at-rpi-media-war-conference/.
149 Colum Lynch, ‘State Department Lawyers Concluded Insufficient Evidence to Prove Genocide in China’, Foreign Policy, 19 February 2021, https://foreignpolicy.com/2021/02/19/china-uighurs-genocide-us-pompeo-blinken/; ‘Textile Exports by Country 2023’, World Population Review, accessed 26 December 2023, https://worldpopulationreview.com/country-rankings/textile-exports-by-country; ‘China’s Major Exports by Quantity and Value, December 2022 (in USD)’, General Administration of Customs,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8 January 2023, http://english.customs.gov.cn/Statics/aeb5aefa-b537-4ef3-8e13-59244228cb0e.html.
150 Li Xuanmin, ‘A Decade of BRI Development Transforms China’s Xinjiang Region into a Core Area of the Silk Road Economic Belt – Global Times’, Global Times, 1 October 2023, https://www.globaltimes.cn/page/202310/1299158.shtml.
151 Gregory C. Allen, ‘Choking off China’s Access to the Future of AI’, Centre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11 October 2023, https://www.csis.org/analysis/choking-chinas-access-future-ai.
152 Alex W. Palmer, ‘“An Act of War”: Inside America’s Silicon Blockade Against China’, The New York Times, 12 July 2023, https://www.nytimes.com/2023/07/12/magazine/semiconductor-chips-us-china.html.
153 Xinhua,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A Key Pillar of the Global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State Council Information Offic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10 October 2023, http://english.scio.gov.cn/whitepapers/2023-10/10/content_116735061_5.htm.
154 David Choi, ‘US, South Korean, Canadian Warships Train in Yellow Sea Ahead of Incheon Anniversary’, Stars and Stripes, 15 September 2023, https://www.stripes.com/branches/navy/2023-09-15/trilateral-naval-drill-yellow-sea-incheon-11383145.html.
155 An Dong, ‘黄海军演仅5小时,美准航母跑路,舰载机坠毁,美军被迫发帖寻找 [Just Five Hours into the Yellow Sea Naval Exercise, a US Quasi-Aircraft Carrier Ran Away, Its Carrier Crashed, and the US Military Was Forced to Post a Search for It]’, IFENG, 18 September 2023, https://i.ifeng.com/c/8TBMF5tH2bY.
156 ‘Investor FAQs’, New Development Bank, accessed 26 November 2023, https://www.ndb.int/investor-relations/inverstor-faqs/; BRICS Information Centre, ‘Treaty for the Establishment of a BRICS Contingent Reserve Arrangement’, University of Toronto, accessed 26 November 2023, http://www.brics.utoronto.ca/docs/140715-treaty.html.
157 ‘Answers to the Questions of the Video Conference “SCO – Shaping Eurasia”’, The Shanghai Cooperation Organisation, 27 October 2020, https://eng.sectsco.org/20201027/686658.html.
158 Christoph Nedopil Wang, ‘China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BRI) Investment Report 2023 H1’, Green Finance & Development Centre, 1 August 2023, https://greenfdc.org/china-belt-and-road-initiative-bri-investment-report-2023-h1/.
159 Mao Zedong, ‘Speech at the Wuchang Meeting of the Political Bureau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in Selected Works of Mao Tse-Tung, vol. IV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58), 98–99, https://www.marxists.org/reference/archive/mao/works/red-book/ch06.htm.